他虽然受境界影响,举止多有莽撞,但并不是傻瓜,心中实是清晰无比。
他将本体的神灵力灌注了一多半以后,便不再继续大量充入,仅以一丝微小的灵力纽带,联系着神灵力晶核与天眼,气沉丹田,凝神运功,恢复消耗的神灵力。
神灵力凝缩而成的晶核十分稳定,期间不需多做操控,让凌风可以将注意集中在打坐运气之上。
等到神灵力恢复,他继续向神灵力晶核灌注。
就这样,凌风一到神灵力不足,便静坐运气,恢复之后又再注入神灵力晶核,之间,渺渺然不知时光流逝。
此时,他已忘却为何要这样做,自以为理所当然,反反复复,不论目的。
神灵力凝聚而成的晶核,也由水晶状变作白色,又至青,再至绿,继而蓝,转而红,复而紫,最后变作黑色。
其黑初淡,进而转深,及至后来,其黑如墨,到得最后,晶核黑而深邃,不反射一丝光亮,犹如一幽深黑洞,视线所及,感觉灵魂都要被吸收进去,无法脱身。
忽一时,凌风感觉神灵力晶核已充无可充,不管怎样灌注神灵力,也一丝一毫不能进入,方才倏然想起,自己此举的目的。
自始至终,他都是双眼微闭,所以不知晶核的变化,在天眼看来,只发觉晶核已凝练至极,凌然骇然。
凌风微微调息,缓和心态,与淡然之中,骤然将晶核重合入印记之间,两者立时发生剧烈冲突,他心情顿时紧张起来,这是最关键的时候,之中危机四伏,神灵力晶核是变成无法控制的炸弹,还是向内塌陷,构成一个空间,就看他的精细操作,是否过关。
他缓缓站起,以天眼锁定印记,脚踏太极阴阳图,手上一个个法诀,连绵不断打入印记之中,克制着晶核的动作。
起手就是一套太极手诀,太极生两仪,两仪生四象,四象分八卦,这是万物起始的根本;
随后三十六手地衍法诀打完,他毫不迟疑,立即转为七十二手天衍诀,这是确立空间形成的规则,以九为基数,逢九递进,地衍三十六数,天衍七十二数,乃取九九归一之意;
之后地火风水雷五行手诀,则是构建空间属性;
在下来的正天紫薇诀、四海分水诀、五岳正神诀,以及五斗、二十八宿、天罡、地煞、九曜、无气诸般星诀依序打入,朵朵星芒,此起彼伏,护卫着整个空间的稳定。
他的脚下越走越快,盘旋往复,一口气打入了上万手诀,印记渐显光亮,逐渐加强,等到他的所有手诀都已打完,须弥空间之内,已充斥着刺眼的光芒,构成重霄仙境的诸般幻想尽都恢复本色,现出空空荡荡的本质。
护住仙境的“九九归元鱼鳞大阵”也现出了本来形态,一百零八把鱼鳞法器,在身外飞舞。
凌风打入的各种法决,都是用来固定印记,迫使神灵力晶核的力量向内塌陷,形成一个新的空间。
随着所有的法诀打完,凌风额头已经是汗水淋漓,接近虚脱。
但还有最后两步没有走完,他咬着牙硬挺,稍稍调息,回复了一点体力,便立即引发晶核的爆发。
悄无声息地,在印记所在的位置,出现了一个微不可察的黑点,随后须弥空间内所有的光线,便一起消失,不光是印记上打入手诀的光芒,包括以法器在须弥空间内所形成的星辰微光,都一起消逝。
须弥空间中只余一片幽冥。
时间,在这里似乎中断了那么一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