甲庚摆了摆手道:“少仙哪里话,当日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冒昧冲撞了你,承少仙高抬贵手,沒用仙鼎炼了它的魂魄,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,而且当日若非少仙的仙鼎毁了禹休两根触腕,我若想胜它也沒这么容易!”
纪若尘仍再三逊谢,甲庚一边封了丹炉,一边摆手道:“说來我与少仙也是有缘,何必如此多礼,倒是老朽心中有一个疑惑,还请少仙解答,少仙所用仙鼎威力无穷,与少仙道行颇不相配,不知这仙鼎是从何而來,有何來历出处!”
纪若尘闻言一怔,含糊答道:“这尊铜鼎是我无意中得來的,如何使用我也不大清楚,现在只能用得出其中一两样功用而已,至于它有何來历,我实是一无所知!”
甲庚也不追问,只点了点头,道:“少仙显然是知道如何用此鼎制炼群妖的,但却绝不滥用,只是在不得已时方才用之,这份宽厚仁心实在难得,难得!”
这一番话说得纪若尘心中暗自惭愧,他哪是不肯用文王山河鼎的人,这一路上都是顾清拦着,才只在对付禹休时用上了仙鼎,若不是当日放过了小璇龟,也不会有今日的获救。
果然是昔日种因,今日得果。
不过这样一來,纪若尘终于对文王山河鼎留上了神,准备他日回到道德宗时,好好查一查相应的典藉道藏,看看此鼎究竟是什么來头,不论从本身灵性,还是从制炼妖族的功能來看,文王山河鼎仅仅是目前所显露之威,已远非世上寻常宝物能比,如此一口仙鼎,怎会扔在太上道德宫的陋巷里,任它生尘积灰。
此时甲庚丹药火候将成,封好鼎炉后就无事可干,正好陪着纪若尘闲谈,甲庚这座海宫正正好好浮在地炎裂谷上方,下方承接着裂谷中终年不熄的地火,并将之导入丹室,以作炼器制丹之用,道书中记载炼器制丹之火共分四品,一为凡火,二为地炎,三为真焰,四是天火,地炎本不如修道者以自身真元化成的真焰,但此处地炎涛涛熊熊,这等大火又远非寻常真焰能比,正合甲庚之用。
而且据甲庚言道,此地另有一道灵气,使得所发地炎别具灵性,制炼起丹药法宝來实是事半而功倍。
纪若尘听得灵气二字,于是心中一动,小心翼翼地探问起來,甲庚也不忌诲,直言道他本是灵兽出身,生來即是有着目的的,最近三百年來,他的目的就是守护地炎深处的天地灵气,不让它为妖邪所获,所以才造了这座海宫,至于借助地火炼器制丹,不过是顺带的好处而已。
纪若尘又兴冲冲地道天地灵气汇聚之所必有宝物,不知道这里会有些什么?
甲庚呵呵一笑,抚眉道:“少仙说笑了,又有什么宝贝比得上你那尊仙鼎呢?不过说起宝物,这地炎中浮着一块玄铁,乃是凝聚方圆千里地气而生,灵性十足,该也算是一件宝物,不过只有一样不好的地方,那就是这块铁重了那么一点点,嗯,待我看看……是了,此铁共重一万零八百零三斤,少仙如果有兴趣,尽管拿去,呵呵,哈哈!”
纪若尘陪着他干笑了几声,心中倒是恨得牙痒痒的,他此刻若不凭借任何外力,仅靠自身真元,最多也就搬得起千余斤重的东西而已,若是把什么大力神符,丁甲搬运,金身立甲之类的道法都用上,想來最多也就是提个三四千斤而已,这根一万多斤的神铁,就是八脉真人们來用,多半也嫌重了,叫他如何带得走。
当初清闲真人所言的定海神针小铁,现在看來多半就是这块了,直到此刻纪若尘方才明白,那时清闲真人这一个顺水人情做得有多轻松写意。
接下來的七日,纪若尘与顾清无所事事,终日只是闲逛水宫海底,评点甲庚的各色宝物,间中也去看了一眼那块神铁,甚至试着搬了一搬。
神针铁自然是纹丝不动的,若是让纪若尘给搬走了,又如何当得起定海二字。
七日之后,纪若尘伤势尽复,辞别了甲庚,准备重返西玄山,不过在道行刚刚恢复时,纪若尘就已将地炎裂谷中的灵力讯息用秘法传回了宗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