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坦,也便不计较往日的芥蒂——外务部一没有钱,二要担待交涉失败的责任,有什么好留恋的?
醇亲王载沣虽依旧位列军机,但前不久刚刚辞去了摄政王的头衔,满朝文武都知他无心政争、急流勇退之意昭然若揭,便也不敢多加打扰。实话而言,载沣在几年前第一次官制改革之时是个炮仗脾气,满脑子亲贵集权,甚至敢拿着手枪顶袁世凯的脑门,这一次有徐世昌和善耆两个大佬压着,再加上林广宇的强势和瓜尔佳氏的劝说,他明显收敛了许多。虽然载泽、载洵等一班年轻亲贵极力挑唆,他说什么也不愿意挑这个头,反而弄了套禁卫军军装去军营里过瘾了——当然,他也就是随便看看,给官兵打打气,顺便见识一下最近陆陆续续抵达的德造兵器。无论是马克沁重机枪还是克虏伯105mm榴弹炮,他都想去摆弄一番。对朝中的大政,反倒不那么热衷,凡他人点头之事,他一概说好。
岑春煊风头正健,但就如他自己所说的,是股破坏『性』力量,用于整肃纲纪、纠劾不法最是适合,一旦要进行人员调整便有力不从心之感。非是他无识人之明,而在于他的见识一开始就用在刷新吏治之上,对贪官、庸官、昏官刻骨仇恨,看人先看缺点,先看不足,尔后再予审视。十足十一柄利剑,锋利无比,然刚而易折,妥协尤难,若是查办大案、要案,他能追究到底,若是要协调四方,他便极易傻眼。所以在拟定官制改革主官之时,呼声最高、民望最深、名声最显的岑春煊反不在其列。
六大军机当中,剩余一个便是张之洞。但自从那日病倒过后,他的病情便一日重甚一日,丝毫不见好转的迹象。是故朝政现在当家的便是徐世昌与善耆两人,林广宇最近见得最多的,也是这两人。
“皇上,岑云阶已赴南方坐镇,臣以为不必担心,专听捷报便可。现有两样大事紧迫异常。第一是香帅的病情,第二是毅军的动静。”
“香帅病了许久,朕晓得,说说第二样吧。”
徐世昌急了:“皇上,香帅已近大限,再过几日可能就是弥留,如无行动,恐再见一面都难。”
一见对方满脸郑重,林广宇也有些焦急,连忙道:“王商,你先将大内珍藏的那支高丽野山参送去张府,告诉他们,朕明日便去府上探望。”
这支人参还是甲午之前朝鲜国进贡的珍品。甲午后,中国战败,朝鲜沦为日本囊中之物,例行的贡品业已中断,虽然吉林方面也陆续有野山参出土进贡,但比较起来品级没有一颗比得上这颗。更何况林广宇在上年废除了进贡条例,这类珍品级的人参恐怕花再多的钱也难以买到。是故这颗高丽野山参纵谈不上空前,亦是绝后了。
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