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上来。
那森发现自己的失策,手一松,宝奎顿时感觉舒畅了不少,一边贪婪地、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,一边脑袋转得飞快,琢磨究竟该怎么回话。
为什么?这不是秃头脑门上的虱子――明摆着么?你们为了降价对抗开滦,为了减轻自己的损失,各种手法无所不用其极,千方百计想着从矿工们本已少得可怜的工资上克扣出来,事情愈演愈烈,到现在便是如此。不过真相虽是如此,宝奎终究不敢直说,只支支吾吾回答道:“最近公司加强了管理,这批穷棒子素来不服管教,难免有所怨言。下面的工头稍微管得严了些,他们就……”
王坤是知道整件事情来龙去脉的,但他的立场既然站在洋主子这边,话说出来便是其他味道:“这有什么好怕的,为首几个开除,其他安抚一下就行。”
“王……这样吧,罢工的事情委托你全权处理,我们今天去京师找朱尔典先生。”德璀琳拍拍王坤的肩膀,“这几次你功劳不小,公司绝不会忘记你的贡献。”
“谢谢您的夸奖。”王坤一脸谄媚。
罢工因子一直存在,但起因纯粹只是小概率事件。这天早上,矿工李四下井前突然感到肚子不适,便到一旁蹲号,不料当班的工头非说他偷懒,企图拖延时间,硬要按照规定扣掉一天的工钱。李四上有老、下有小,就指望着这份微薄的收入养家糊口,工头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要扣掉一天薪水他当然不干,两人便争执起来。
“是人都有三急,你凭什么污蔑我偷懒?”
“好小子,竟敢嘴硬?知不知道有一条不准顶撞监工的规定?违者扣十天工钱!”
“什么?”李四只不过好端端找他理论了两句,却被斥责为顶撞,顿时怒从心头起,一把扯住对方的衣裳,“扣钱,扣钱!屁大的事情就知道扣钱,你们的良心都让狗给吃了!”
其实工头也有说不出口的苦衷,自价格战开始后,那森等人为了减少亏损,便把主意打到了人工成本上,出台了一系列千奇百怪、严苛无比的规定,矿工们哪怕稍微一丁点的过失便要扣钱,甚至于每个工头在月初都被摊到了扣钱指标,如不能完成任务,开平便要扣他们的薪水。
监工和矿工本来天生就是矛盾体,素来不睦,如此一来两者关系愈发恶化,被各种名目繁多的规定扣掉工钱后,矿工们怨气越来越大,变成了一座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火山。偏李四又是古道热肠之人,平素和众人极为要好,一见他受了委屈,很多人出来打抱不平。监工嘴硬,不但没有收敛,反而拿起皮鞭狠狠抽了过去,企图用暴力予以压服。
本来只是场嘴仗,矿工虽多,倒没有对监工有太过无礼的肢体动作,但这鞭子一抽,人群便像炸开了锅。
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