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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章 革故鼎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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广宇定睛一看,却是法部尚书戴鸿慈、端方与载泽。

    端方朗声说道:“数年前臣等五人出国考察宪政,每到一国,其国人士必怪异我国蓄留发辫之风俗,直言其弊,切中要害。回国后,40余名随员中有倒有一半以上剪去发辫,臣等亦分别面呈削发之利便,垦请下诏剪辫,大行太后但笑而不言,只说‘时机尚未成熟’,预备立宪时亦有争取,但云“暂且缓行”……现在看来,势在必然,不可再做延沓。”

    “臣附议。”

    “臣附议。”却是徐世昌、岑春煊等一派开明官员赞同。

    也有人跳出来反对,云祖宗成法不可擅动,不过都是些没什么地位的御史或者冷板凳官员。林广宇心里冷笑,这些人与其说是反对剪辩,倒不如说他们仿效清流博取名声,当下用目光一挑荫昌。

    荫昌当场就跳出来:“你们这批腐儒!这也不可,那也不可,剪个发辫就好像要掉脑袋似的。实话告诉你们,我荫昌剪去辫子好多年了,就是大行太后也不曾怪罪,尔等唧唧歪歪难道敢说自己识见比大行太后强,比皇上强?还说留头不留头……咱大清再不想办法振作,等下次洋鬼子打进来,谁的头都留不住!”

    荫昌绝对是旗人的怪物,特立独行的牛人,一番话夹枪带棒呛得这帮子文人说不出话来。庚子国变中,凡是脑筋活络,头脑开化的人物大凡溜的溜、互保的互保,倒没怎么损伤,偏这些食古不化,执拗冥顽的家伙要么被联军抓住喀嚓了,要么『自杀』殉国了,声音势力连年下滑。废除科举后,连带着翰林院的新人也没有了,还能闹腾什么劲?

    “老臣以为辫子去留一事虽然系属细枝末节,但习俗不免延绵,有人愿留,有人想去……不妨悉听尊便。”张之洞在一旁观察了半天,确信这必定也是皇帝早已想好的方略,又有五大臣等一批人士赞同,硬拉着肯定不行,和稀泥倒还可以。

    “此诚老成谋国之言。”对于这位通晓事理、曾经为清流派领袖的老臣,林广宇打蛇随棍上,由衷地表示敬意,“便按张师傅的意思,除巡警与新军因公务所需务必剪辫外,其余人等辫子去留一律悉听尊便,朝廷不予干涉。”

    这上谕明着是不偏不倚,但实际上开了自由主义的先河,想剪就剪,不亦快活哉!想着终于不用留这个劳什子的辫子,林广宇的嘴角都咧开来笑。

    另一个议案却没有这么顺当,方才赞同剪辫的大臣大多对废除跪拜并不热衷,认为长幼有序、人伦有常,不可轻废。辫子只是入清以后才有的事物,不过200余年,而跪拜却是华夏一直流传下来的习惯,已逾千年,哪能说废就废?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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