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良跟着岑春煊的后面也走了,在跨出门槛前,他心情复杂地回望一眼……老佛爷终究是走了。
“罪臣岑春煊叩见皇上,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岑春煊被铁良引到了林广宇所在的养心殿。
“岑春煊,你可知罪?”
“臣不知何罪。”岑春煊口口声声“罪臣”,问他是否知罪的时候却反说不知何罪,真是让林广宇又好气又好笑。
“你敢强辩?‘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’一条做何解?”
岑春煊愣了,没想到皇帝居然这么和他开口。原本以为皇帝见了自己会激动地站起身来,好言安抚几句,然后拍拍自己的肩膀说:“老岑你辛苦了,去年的事情是委屈你了,不过朕当时并不知情……”接着就该是“……现在还有个位置,你屈就一下如何?”的套路。没想到等来的居然是“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”这一句,他额头汗都冒了出来。想着皇帝肯定不能杀自己,倘若要杀,随便下个诏书就可以让押送来的卫兵们解决了,何必?……于是便想强硬到底,蹦出一句“君待臣有礼,臣事上以忠!”
“好一个‘君待臣有礼,臣事上以忠’,岑春煊,你是指责朕失礼呢还是说皇太后失礼?”
“这个……”岑春煊期期艾艾说不上来,说皇帝对他失礼,那是没有的事,戊戌年间正是皇帝亲自下旨将他破格提为正二品的广东布政使,有拔擢之恩,如何称得上失礼?说慈禧对他失礼,这话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,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岑春煊就是太后一手提拔上来的,无太后即无岑春煊,说太后失礼,岂非恩将仇报?
“你说不上来罢……”林广宇咆哮起来,“前年,云南片马『骚』『乱』,让你出京替朝廷分忧,你不至,反藏匿上海,称病停留,待价而沽;去年四月,又让你赴两广就任,你亦在上海称病……朕倒想问问,这朝廷的官是你想做便做,想不做便不做的么?”
“臣不敢……”
“你的身体,是你想病就病,想不病就不病的么?”
“臣惶恐……”这番问法若是较起真来,皇帝完全可以定他一个欺君之罪。
“地方不靖,朝廷多事,文恬武嬉,多少人贪污受贿!你不是号称‘屠官’么,宣称要弹劾天下贪官污吏么?怎么一放你出京你就生病而不敢弹劾了呢?原来,你‘屠官’是看人的,对你有利的你就屠,对你不利的就不屠;容易办到的你就屠,要碰钉子的就不屠;无靠山、无背景的你就屠,有靠山有背景的就不屠……”
岑春煊把头碰得“怦怦”响:“皇上可以痛责臣,可以杀臣,但不能以不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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