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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退维谷(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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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可以放心,咱们现在怎么会去华北平原和他打仗?但是该有的压力,一定要有,只派船不行,有机会要稍稍深入一些,造成的恐慌越大越好!

    南洋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吧,北洋水师只怕都要如江作战,贸易上,就要南洋水师多担待了!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问题,东印度公司还比较老实。”齐经国问道,“有水师协助,后勤的压力就小了,还可以保障火力支援,但是陆军怎么走,是水陆并进呢,还是如何计划?”

    “水陆并进吧!这样有助于保存体力,也灵活一些。今冬湖广就要多造船只,广东业要多派些船来。至于决战的地点,我看还是应该选在临江的地方,比如安庆,但也不用推进得太快,稳扎稳打,步步为营,有机会歼敌最好,否则先拿下南都再说。”

    “是,但是拿下南都以后,不知道兄长如何计划?”

    齐降龙拉开地图,看了片刻,“贤弟以为呢?”

    “大方向上,无非是北伐与否的问题,兄长以为呢?”

    “不错!贤弟以为如何最好?”

    齐经国略作思索,分析说:“如果能够尽快北伐,恢复中原,自然能够早一些解除北方百姓的苦难。拖上一两年,再北伐也有好处,咱们可以有效地清理建奴在江南的残余势力,解决郑家叔侄的麻烦,而且可以对江南各处进行改革,有助于减轻广东的压力,而且可以为将来的北伐提供更为充足的物质保障。

    但是这两种选择,又都有顾虑。这一战咱们重创建奴主力的机会可能不大,即使取了南都,建奴的主力尚存,仍然具有一定的战斗力,立刻北伐,战场上的损失可能会比较大,容易让郑家有可乘之机。

    暂缓北伐,自然少了上面的问题,但是改革触动太大,或许三五年之内,咱们都不能安心北伐。不改革财政,仅靠广东,又负担不起巨大的开销。而且,时间长了,又容易心生怠惰。

    也是难以取舍啊!”

    齐降龙慎重地点头说:“贤弟考虑的周详,打下江南之后,摆在咱们面前的就不仅仅是建奴的问题,更多的是如何恢复生产的问题。湖广情况特殊,但是江南是不能屯田的,必须进行税务改革,触动肯定很大。

    好在那些君子们这次丢了自己的脸,再不能『乱』放厥词了,但是阻力,不会小。搞不好还会出民『乱』。而且,朱由榔如何安置,也是个问题,恢复南都,咱们是出了大力,但是捧着一个朱由榔,总是个麻烦,到时候可能会有一些问题,不知道伯父、叔父有什么计较。”

    “兄长,您看这样如何!”齐经国说,“拿下江南,就相当于判了多尔衮死刑,只是迟早的问题,愚弟以为,多尔衮决不会坐以待毙。一场恶仗是少不了的,咱们还是应该争取歼敌一部,然后再取江南。

    取江南后,即可以一军南下收拾浙江,并与第七军从北南两面入闽,趁郑家实力尚弱,一举解决福建问题。然后,以一部主力渡江,进取淮南。同时,择情况较好的地方,进行改革。即使有什么『乱』子,咱们也完全可以应付,只要坚持三年到五年,局面就会有大的改观。

    此刻,多尔衮或者已经精疲力竭,或者,已经放弃关内退守关外了。

    咱们仍然不用着急,先取中原,恢复燕京,然后取陕西,取西南,待五年到十年后,国内的局面平稳了,再挥师出关,一举平定辽东。不知兄长以为如何?”

    齐经国已经不是在说打江南的问题,而是经营天下了!这持续十几年的计划,如果得到稳步落实,恢复天下完全不是什么难事。“贤弟说的好,愚兄深意为然啊!不知,伯父,叔父对此有什么看法。”

    “兄长!”姚世贤推开陈啸龙的书房门,唤了一声,闪身进了房门。

    岭南的十一月也并不好过,天气,就好比姚世贤的心情,阴晴不断,总的说,晴天总是罕见。

    尽管姚世贤批准了齐降龙的计划,但是突然多了湖广这样一个包袱,算一算从自家的府库里搬出去一百多万粮饷,总免不得心里一阵抽搐,会不会养虎为患?会不会把自己拖垮了?

    姚世贤也把握不了了。

    或许果然是老了,这几天膝盖突然痛起来了,随着阴雨天,疼痛渐渐蔓延,郎中说是风湿,姚世贤觉得自己的心依然年轻,但是身体,还是一天天老去了。

    降龙、经国都从发了书信来,说了前面的情况,照他们的说法,似乎恢复江南也就是一两年之内的事情了。从齐降龙进军湖广以后的情况看,姚世贤多少也看出了一些端倪,拿下湖广、江西之后,有北洋水师截断漕运,就已经完全切断北面的经济命脉,多尔衮的几十万大军很快就要面临缺银少粮的困境。

    看起来,似乎来势汹汹的奴贼很快就要败了,不是败在战场上,而是败在经济上。这是有一定根据的,大明朝以来,北方已经不可能脱离南方而生存,南方为北方提供了物质的保障,现在北方不能在得到南方物质上的接济,而多尔衮又收纳了太多的降兵降将,接纳了太多的贪官墨吏,残破的江北,根本不可能为他的『政府』和军队提供可靠的保障。

    可以说,已经丧失了逐鹿中原的资本,他很快就不再有足够的财力来维持一只庞大的军队,没有能力来支撑这场战争了。

    要胜利了?

    这个胜利来得太突然了,以至于姚世贤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,辫子兵就这样败了?他们入关时胜利得风风火火,如今,失败也这样干脆,这样果断。难道把李自成打得抱头鼠窜的辫子兵,竟然就这样败在了自己的手下?从几年前的松锦大战,甲申年的关门、潼关、陕北战役,渡江,入闽,从甲申年初到控制浙闽大步,不过一两年的时间,难道,汹汹而来的辫子兵,就这么败了?败得这么轻而易举?

    面对似乎触手可及的胜利,姚世贤有些不知所措,总有种飘飘然的感觉,少了几分踏实,让他不安。但是,自己的十几万兵马眼看就要东进,而济尔哈朗和孔有德不到十万兵马,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保得住江南。

    就这么赢了?赢得这么不可思议,赢得这么意外?

    当初,让齐降龙走广西,入湖广,姚世贤只是因为当时决战时机不成熟,自己经受不起决战的损耗,同时,他更多考虑,还是在于解决朱由榔和何腾蛟这两个如芒在背的祸害。不成想,如此一来,竟然不着痕迹地将多尔衮『逼』到了绝境。

    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成,无心『插』柳柳成荫。

    那么现在的多尔衮会如何取舍?坐以待毙,等着自己一步一步勒紧他项上的绞索?还是绝地反击,就好象此前自己做的那样,这似乎是他唯一的选择,但是,他又如何反击呢?

    江南不比辽东,只要有水,多尔衮不可能围困住任何一个堡垒,而江南的重要堡垒,几乎又无一例外地通过江河湖海,与外界相连。多尔衮在辽东的那一套围点打援的战术,在这里已经完全派不上用场,而多尔衮的财力又远远敌不过自己。

    战略的主动权,已经在自己的手里了。

    摆在姚世贤面前的,似乎不是能否取得胜利,而是如何取得胜利的问题。

    首先是朱由榔,如何处置朱由榔是个最为头痛的问题,齐降龙显然是不愿意背负轼君的罪名,毕竟,那是天底下最为可怕的罪名。但姚世贤又不知道该如何安顿他。他还是大明朝的皇帝,摆在桂林,无法向天下交待,而且也不是长久之计。接回广东?他果然会像齐降龙说的那样听话?

    他在桂林是孤掌难鸣,但是回来广东,有一大批的士绅在,他们尽管对皇帝不满,但是皇帝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是不可取代的,能够改变的,只是谁来作皇帝罢了。可是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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