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蓄势待发(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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摇头,旋又补了一句,“是否嫌弃爵位太低?”

    “哼!”郑芝龙冷哼一声,“神宗皇帝的子嗣桂藩,就在广西,如果他们贪图这些虚名,还容得你把唐王推上去?轮也轮不到啊!”

    “那!”

    “只怕人家想着咱们将建奴都引了过来,在坐山观虎斗,坐收渔利!你们啊!怎么说呢!”广东仔的勃勃野心郑芝龙是早看出来的,即使他们这次退回广东,也定是另有图谋,别的不说,只齐振华死在建奴之手,他们便不会善罢罢休。

    因此郑芝龙的如意算盘是守住仙霞岭,坐观其变。而且,从广东仔主动送来粮食、火炮来看,他们也有这个心思。万事讲一个利害,由得广东仔去拼,建奴又不是善茬,胜了也要伤筋动骨,败了建奴没有水军,也照样奈何自己不得。

    只是现在说什么也无用了,郑芝龙发泄怨气似的,斥责道,“怎门兄弟,属你读书最多,是长了见识,但为兄的说你一句,你就是将功名看得太重了。

    江南那些士绅人家,将功名瞧的重,但是对咱们来说,那毕竟是锦上添花的事情。

    广东仔让咱们出兵的时候,你就跃跃欲试,我知道你的心思,瞧着广东仔做了定策功臣,以为他们捞了大便宜,所以心里痒痒。嘿,你这是看到贼吃肉,没看到贼挨打!

    朝堂里的事情,那是这样简单?广东仔够有实力,还不是灰溜溜回了广东。人家的地盘,由不得旁人作主!让你带三千兵马去,一则是探探虚实,再则也是想让你明白一些道理,看来你还是没参透。

    这年月,有兵、有钱、有地盘,这才是根本,官啊爵呀,都是虚的!

    你爱读史,想必知道奇货可居的典故,可惜唐王不是秦公子,咱们也不是吕不韦,唱不来这台大戏。

    建奴势大,锋芒毕『露』,但天下局面变数尚多,此时上上之策是避其锋芒,保存实力,而拥立皇帝,却是将自己做成了招风大树。建奴不会放过自己,其它的诸侯也必然心生妒意,远的不说,便是身边的广东仔又该如何是好?如今可好,建奴的目光马上就看着福建了,自己苦心经营的福建已经成了众矢之的,砧上之肉!

    咳,话说三遍淡如水,这些话,有的说过,有的没说过,但从今往后,为兄再不会说你了!”

    “兄长这是……

    看着郑鸿逵紧张的模样,郑芝龙笑道:“你放心,这份家业是咱们兄弟拼命打下来的,为兄不会撒手不管,不过,下面的事,你一定要听为兄的话,否则咱们郑家,危矣!”

    郑芝龙心中不快不假,但是也放不下这份家业,这些日子他也想了一些,已经到了今天,也只能赶鸭子上架走一步看一步了,“祸端都是皇帝引起的,解铃还须系铃人。”

    “兄长的意思是?”郑鸿逵疑『惑』地看着兄长,用手指在脖子上划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想到哪里去了?他朱聿键无非是想借着咱家的势力,为他们朱家打江山!哼,他或贤或不肖,终究拿的是咱们郑家的人玩命,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?”郑芝龙冷笑了一声,“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,但是这尊佛,无论如何也是要请走了。”

    郑芝龙看了看燥热的天,挥手扇了两把扇子,灵机一动,“明天开始,你和为兄上朝一人拿把折扇,明白么?”

    郑鸿逵和郑芝龙是打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,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,他是对功名看得重些,但现如今,爵禄也有了,兄长的顾虑他也是想得来的,指了指西南方向,“明白!兄长是要给送到那边去?”

    “咳!”郑芝龙重重地叹了口气,半晌才道,“我刚才的话,算是白说了!

    广东仔要是贪这虚名,不是早就拥立桂王了!”郑芝龙狠狠地指了指江西的方向,“何腾蛟不是与圣上有旧?送到那边去吧!”

    郑芝龙不愧是一代枭雄,为了郑家的前程,那是敢想敢干,即有了移祸的心思,兄弟两人一唱一和,便开始了一出大戏。处处和隆武帝作对不说,为了刺激皇帝,连朝廷的脸面都不顾了。

    正值酷暑,兄弟两人上朝一人一把东瀛折扇,当着皇帝的面摇扇去暑,郑鸿这边逵帮腔,郑芝龙那里便大模大样地以定策首功自居,要求站在百官之首,首辅黄道周自然以祖制坚辞不让。

   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接着便有户部尚书何凯,参郑家兄弟无人臣之礼,隆武帝嘉奖他们敢于直言擢升为左检都御史。郑家兄弟便处处拆台,生生将何凯『逼』得辞官回乡不说,还派人在半道上截住,取了他一只耳朵回来给皇帝示威。

    黄道周有心恢复,义愤填膺地自己征召了三千兵马出关,郑芝龙不发援兵,也不送军饷,黄道周更是个纸上谈兵的书生,在年底被俘,次年初被洪承畴杀于南都。

    隆武帝要郑芝龙出关,郑芝龙拖到了年末,才做样子放郑彩出兵衫关,郑彩早明白郑芝龙的心思,到了衫关任你谁来催促,愣就不再动半步。呆了几日,听说江西事败,扭头就走退了回来。郑鸿逵的部将黄克辉也是走过场,带着水师到浙江转了一圈,也跑了回来。隆武帝怒火中烧又无可奈何,削了郑彩的伯爵,将了郑鸿逵的官爵,但碍于受制于人,到底却也仍旧无计可施。

    正如郑家兄弟的意料,不多久隆武帝便有了移镇的心思,方向也是投奔自己心仪已久的何腾蛟。

    这何腾蛟何许人也,贵州人士,三十中举后,历任知县、道员,当初隆武帝在河南封地,正好何腾蛟也在当地任职,如此有了一些交往。到弘光朝,史可法觉得他有才干,又是士林君子,便推荐巡抚湖广。

    弘光元年初,李闯兵败南下,左良玉为避兵锋,借口弘光朝得位不正,兴兵东下,将何腾蛟绑架上船,“共赴国难”。怎奈何腾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,跳江寻死以保一世清名,却也阴差阳错捡了一条『性』命。

    他跑到长沙,湖广北部已经落入建奴之首,何腾蛟毫不含糊,树起自己巡抚大仗,设置行辕,委任官吏,准备以湖南为基础恢复全省。正巧隆武朝立,何腾蛟恬不知耻地上报说闯部匪首已经被他的手下击毙。

    天下都知道李闯被建奴穷准猛打,一路狂奔而来,左良玉退走,湖广以北早被建奴占了,李闯也是死在建奴的地盘,他老先生愣是敢睁着眼睛说瞎话,隆武帝也真有胆子信。秉持着衣不如新,人不如旧的出发点,还将何腾蛟湖广巡抚擢升为湖广等七省军务总督。全权节制湖广军政事务。

    隆武帝在福建的遭遇,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,放眼天下,也就剩下何腾蛟一个忠臣了,又怎么会起心往广东走?自己窝在宫里一盘算,移镇江西,西联湖广,背靠广东、福建,脱离了郑家的束缚,便可以大干一场了。

    也算是隆武帝有些许雄心,自己生作远支,能混上皇帝的尊位是属不易,自然不敢怠慢。一面团结鲁监国、桂王等皇室宗亲,一面全心全意想着恢复大业。至于移镇江西,他既想着外面何腾蛟解救自己出樊篱,又念着自己到了江西前线,身处危地各路诸侯总该有护驾之心,会同闽、粤、湖广、江西、云、贵等处兵马,大事不是不可为的!

    可惜这都只是隆武帝的一厢情愿,他过高低估计了自己的号召力,过低地估计了旁人的心思。既已监国,鲁监国又岂能在屈居隆武朝之下,满足对于“皇太弟”虚名?桂王也是不情不愿,至于靖江王朱亨嘉更是起兵作『乱』,公然作反。

    说起来,靖江王的作『乱』,还是引出了一段『插』曲的。

    八月初三朱亨嘉不负众望黄袍加身,改桂林为西京,委任了大将军,组织了内阁,封侯加爵,又派遣使者四出贵州、湖广搬诏授官,并且传令广西土司征调狼兵。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姚世贤的掌握之中,朱亨嘉这边作反的当天,在肇庆的第一军便先取梧州,将桂王和瞿式耜送回广州,不作逗留便沿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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