洋、南洋的护航事务,统一由商行负担,郑家,可以保留部分武装,但是以十条炮船为限,一般商船则不得配属火炮;二、福建开洋之船,须致广东,清查货物,检验船只,并登记,而后统一由广东市舶安排出航,由商行派遣护航船之护卫;三、我等将启奏朝廷,请将月港市舶务归属广东市舶统辖,届时,则可由月港开洋通贩,但相关人员所入将由广州市舶统一管辖;四,澎湖乃东洋贸易要冲,商行也将开放澎湖,供郑家商船停靠之用。”
齐振华想了想,又说道,“至于赔银,可按三部计算,一、数月来商行贸易损失,以一百万计,二、商行及广东水师损伤,三千人,以每人抚恤百两计,为三十万,三、前劫掠商行护送之贡船以七十万计。总计二百万两官银,嗯,虑及两家各有损耗,商行可以三年为期,由郑家分三笔付清,议和当时,交付一百万两,另一百万分三年两笔,每笔五十万两,利息,就免了吧!”
说完,齐振华看着郑彩,道:“郑头领,以为如何?”
这分明是坐地起价,几个月来,被封在港里不得贸易的是郑家,死伤甚众的也是郑家,不断被抢去商船的还是郑家,他商行贸易船照样扬帆海上,哪一点亏了?郑彩心中大骂齐振华漫天要价,可是如今被人家封在港口,又能如何?难道等着他们冲进港来,一把火烧了弟兄们的家当?
尽管朝廷有意安抚,可实际打仗的,是齐振华的人,他们和朝廷不过首鼠两端,朝廷倒是真能约束他了?
只是这样的条件,却不是他郑彩一人做得了主的,齐振华看出来他的为难,便主动说:“事干重大,郑头领一人,恐怕难以决断,不若回去,同大头领好生商议,商议妥当再来回复不迟。”
这样的安排,对郑彩是有利无害,自无拒绝的道理。
于是,齐振华安排郑彩在船上休息一夜之后,便差人送他回去,并附上了自己给郑芝龙的条件书,这些条件,就是给他的最后通牒,郑芝龙只有说允或不允,郑彩心知肚明地去了。
……
繁华的曼谷,坐落在暹罗国都大城以南的湄南河畔,蜿蜒的河水向南三十余里汇入大海。雨水丰沛,气候温润,以及国都的南大门,成为暹罗国最重要的贸易港口。稻米、宝石、象牙、犀角源源不断地输往海外,富裕的国君,则建筑起美轮美奂的宫殿、寺庙、佛像。
码头外,泊着几只大明的货舶,各『色』彩旗飘于高耸的帆樯之间,船身四周『插』着左青龙、右白虎,前朱雀,后玄武四『色』旌旗,一面面威严的“明”字悬入云海,俯视大地。
码头上,搭起一个高台,台高三尺,周围左右各有六尺有余,台上置一方桌,台后立着一木架,约『摸』七尺上下,悬下一方白布,大字书了各『色』货物名录,又有各『色』的数目,却唯独不见相应价目。桌后架前站着一身大明服饰的男子,顶着烈日,擎着一只木槌,指着桌前摆放的一大包白丝,叫道:“头等湖丝一担,价起五百二十盾或本洋二百单七元!”
下面立刻有人叫嚷到,“五百三十盾!”
“五百四十盾!”
“五百五十盾!”
……
“二百三十五元”
……
“二百六十元!”
“六百九十五盾!”
华商、番商竞相叫价,当有人叫到六百九十五盾的价格,四下静了下来,这个价格已经高于巴达维亚,去年巴达维亚的价格也不过是六百九十四盾。那叫卖的商人看已经没人加价,便落槌道,“头等湖丝一担,六百九十五盾!”
手中填好一张单子,那商人将那叫价的番商叫到前面,对那番商道:“请收好,您拿着这张单子去那边船上付银取货。”他指了指漂在水面的“永乐”号。
那番商看了看单子,文字是中文,他唤了一个通事过来,给他翻译一通,两人低语两句,点了点头,又摇摇头,又向通事吩咐了几句。
这商家料理了这边的事务,正打算起拍下一担货物,却被那通事叫住了,“去取货吧!还有何事?”
“这位老爷说,这个价格他只能出到六百二十五盾!”那通事说道。
这商人很有涵养地笑了一笑,道,“为商首先一个‘信’字!您这若是觉了价高,尽可不买便是,何故耍笑于我?”
那通事也不紧不慢地说,“这位老爷,请息怒,非是我等耍笑于您,这位老爷说要以此价格买将您所有存货一并购进,不知您有多少存货。”
“一遭购去?”
这售卖的商人叫卢熙茂,本粤省人士,可惜出身贫寒,年过四十未有妻室,两年前至广州某生,受雇于商行,先是做些看守店铺的闲散活计,渐渐做了起来,此番南下作了财副,负责抛售货物。
此次南下,几只船上共携带上等湖丝五千担,其中四千担是打算运到西洋高价售卖的,在暹罗本未打算抛售很多,只因伍浩官特别交待,这才备了一百担于此售卖,可惜两天内出售不过十余担,尚存八十余担,货值不过五万余盾,非是他卢熙茂没见过世面,只是此处的番商确实本薄。
“我这有头等湖丝尚存八十一担,都要?”
“嗯,您的货物,不论八十一担或八百一十担,只要同这包丝质地一般精良,这位老爷便全都要了,不过每担六百二十五盾。”那通事说。
伍浩官正在台下同齐降龙说话,突然发现原本嘈杂的拍卖现场没了声音,便拨开人群靠了过来,问道:“何事?怎的停了?”
卢熙茂在伍浩官耳边轻声道:“这个番商方才以六百九十五盾竞得一担头等湖丝,取了货契却又改口要以六百二十五担的价收购咱们全部生丝。”
伍浩官打量一番这个番商,向他一拱手,道:“在下伍浩官,请问阁下高姓大名!”
那通事翻了番商听,又代为答话道,“这位德包尔老爷,是尼德兰联合东印度公司商务专员。”
东印度公司的,伍浩官心下捉『摸』一周,道:“五百担,六百五十盾。”
伍浩官如此说,卢熙茂也便重复一次,让番商的通事听清楚。
“四千担!六百五十盾!”那通事正要转告,站在一边半天没说话的齐降龙这是突然开口说,直接用番话向那番鬼说道:“这是大明国最上乘的湖丝,今年巴达维亚的售价是七百盾,我只收你六百五十盾,但是必须现银结算,你可以考虑一下。”
那叫德包尔的番商看了看齐降龙,稍作迟疑便回答说:“可以 ,但是我要亲自查验货物,若货物质量符合要求,我将在一月之内将二百六十万盾运来此地。”
“好的!请这边走,我们上船验货!”齐降龙说完,向伍浩官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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