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到洛城第一件事便是找人询问,王爷落入內狱的时候,千岁军做了什么,有人回答我,千岁军什么都没做。”
苏舟哽咽道:“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,又或者我询问的人不知情,所以一遍一遍的打听,生怕错怪了你们……难道那些年你们并肩作战的情谊、一起喝酒时说过的话,都是假的吗?”
她挟持的甲士缓缓倒下,双眼无神道:“苏姨,对不起……”
苏舟眼神闪烁一瞬:“去给王爷说对不起,给我说做什么。”
说罢,她竟再次向前杀去,只见她一举一动间飘忽不定。正所谓身动腰先动,身随步翻,掌随身变,步随掌转,上下相连,周身一家。
她手中的峨眉刺与身形相契合,宛如一片飘忽不定的树叶,竟有无影无踪之相。十余名甲士围攻之下,竟捉不住她的身影。
渐渐地,苏舟身侧多了一股无形的风,拉扯着她身边的甲士摇摆不定,地上的落叶被气流卷动,慢慢绘成了一副阴阳鱼的图案。
就在这阴阳鱼将要成型的刹那,王将军找准时机一剑劈来,割伤了苏舟的右臂,也将那阴阳鱼阵图破掉。
王将军一击得手之后并未恋战,快步退出了战圈:“王爷竟然真为你求了程廷华那老东西,传你八卦抱元之术。”
说罢,他轻轻挥手,示意所有甲士围上去。
一甲士经过他身边时,他拉住对方臂甲,低声道:“不知她八卦抱元如今是何境界,你我未必是她对手,去南城门唤洛城兵马司前来围她!要快!”
那甲士点点头,趁苏舟被围杀的间隙翻身上马,朝南城门疾驰而去。
王将军正要提剑重新杀回去时,却觉得左臂微微发麻。
他面色一变,低头撕开肩膀处的衣服。肩窝钉着峨眉刺的地方,已经发黑发紫,黑色的纹路顺着血液流淌,如蛛网般可怖。
王将军用手指沾着血液,凑到鼻翼下闻了闻,眼中微寒:“三司?你何时从黄山道庭药官那里寻来了三司?”
他提着长剑往安西街的方向跑去,可刚走两步才想起,太平医馆也与靖王府一并查封。
王将军思索两息,想要翻身上马。
可他分明察觉,自己身体的力气正被一丝一丝抽去,只短短半柱香的功夫,便连上马的力气都没了。
王将军沙哑道:“苏舟,‘三司’的解药呢?”
苏舟一边应付着甲士围杀,一边冷声道:“你又不是没见过三司,若说有解药,那就是良心。”
所谓‘三司’,乃是黄山道庭以赏善司、惩恶司、察查司命名的毒药。若心中无鬼,三司不仅无毒,还是提升实力境界的修行资源;若心中有鬼,它便是天下第一的毒药。
王将军低声哀求道:“苏舟,我知道黄山道庭有解药。看在王爷的面子上,将解药给我,我与你一同为王爷报仇!你一个人怎么找那毒相报仇,他有十二生肖,你有什么?”
苏舟心硬如铁:“不必!”
王将军转身,踉踉跄跄往身后的黑暗小巷里走去。
苏舟想要追上来,却被甲士重重围杀,一时动弹不得。
……
……
昏暗的小巷子里,只余下王崇理的脚步声与喘息声,黑色的血水从他肩窝里流出,顺着胳膊与衣袍,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。
青砖,灰瓦,白墙,小巷如迷宫。
恍惚间,他扶着墙踉跄走着,仿佛又回到柳州城中,尚且年少的靖王背着他走街穿巷,高声询问:“有没有大夫?有没有大夫?我兄弟受了箭伤,若有大夫能医治,赏银百两!”
他在靖王背上虚弱问道:“王爷,我会不会死?”
靖王哈哈大笑:“你怎么能死?咱爷们还没把贼寇杀完呢!别闭眼,等咱爷们把贼寇杀完,本王去陛下那里给你们讨封赏,全都封侯!”
王崇理喃喃道:“封侯吗……”
他好像又听见千岁军的战歌声:“万人一心兮,泰山可撼。惟忠与义兮,气冲斗牛。上报天子兮,下救黔首。杀尽贼寇兮,觅个封侯……”
王崇理回头,好像看见昔日同袍一个个从小巷子里、从他身边经过,有人拍拍他的肩膀:“走啊,杀贼去!”
而后,那些同袍又一个个消失在小巷尽头。
王崇理晃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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