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,只能陪着你。
骤然间几双大手将拥着安琴的长亭野蛮拉开,安琴被摔在地上,她这才看到了那个如噩梦般的男人披着黑金色朝服迎着烈日而立,是天神,更是恶魔。
“打!”卓翎清冷的声音一落,长亭便被侍卫们压在地上,安琴吓哭了,闭着眼睛不敢看,她只能听到军棍落在长亭身上的闷响,却听不到长亭的声音,他连哼都没哼一声。如此酷刑下,长亭处之若素,所以卓翎舍不得杀他,长亭确实是个值得敬佩的男人。
他反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,艰难缓慢起身,向着卓翎方向微微一欠,“末将谢王爷不杀之恩。”依旧硬朗刚毅,他要让安琴知道,只要他还有一口气,他就会站起来,“陪着你。”
从那一日起,安琴便明白了,她爱的,卓翎都会没收。卓翎斜睨了安琴一眼,只冷声吩咐,“继续!”便拂袖而去,云淡风轻,似不曾来过一般。
长亭站在那里,脸上粘腻着血和汗,眸光深刻而不容任何迟疑,安琴却只是愣在他身前不远处,再不敢接近他,再不敢拥住那如同雕塑一般骨骼分明曲线如刻的男人的身躯。
“皇上,夜深了,歇了吧。”华城手执拂尘,悄然出现在安琴身后,打碎了安琴此刻脑海中那厚重沉痛的回忆。
她默然而立,负手在后,清白如月色般的寝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,这些日子,她清瘦了太多了。思念,最是难捱。放开记忆的枷锁,安琴缓缓回身,看住华城,“华叔,你说,真的会是长亭的魂魄,留恋人间么?”
“万岁糊涂了?这种鬼神之说纯属无稽之谈。不过是有人借此作乱。”华城骇笑的摇了摇头,余光扫视周围,声调低沉。
“可是我但愿,那真的是他的魂。”安琴也知道自己是糊涂了,只是不愿清醒过来。
“皇上,不管那刺客是谁,但看他如今作为,一切直指摄政王。既然他缠恋病榻不朝,这正是万岁培植自己力量的好机会啊,机不可失,失不再来。”华城恳切进言。
“你错了,华叔。”安琴微扬唇角,笑得有些轻浮风韵,淡淡妆扮,娇媚至极。“卓翎才不会被谁装神弄鬼的吓唬住,他本身就是恶魔,天下只有他吓人,谁又能吓到他?我们不能再轻举妄动了,我失去了一个长亭,因为什么?就是因为我太操之过急,太沉不住气。如今,我不能再这么浮躁轻率。”说到长亭,安琴心里一紧,痛如割腕,曼声一顿,继而又道,“卓翎,我是要跟他斗一辈子的,何必急这两三年?”
看她媚笑冷艳,华城不会再多言什么了,女帝从此不是傀儡,他也可以去见安琴生母齐妃的在天之灵了。华城欣慰一笑,打过浮尘,退守一边。
“蝴蝶谷的事情,我心里有数了。这些日子,狼誉再干嘛?”安琴缓缓坐在石凳上,侧眸看向华城。
华城只好照实了说,“狼誉去了姜宁城。”
“姜宁?”安琴一惊,难道卓翎也在担心什么?“那是长亭的老家!”
云棠国土辽阔,山川河流数不胜数,深潭幽谷更是遍布各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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