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好随她。小木鱼，有朝一日你自然就能知晓她的身份，然而并非现在。”
我沉吟片刻，默默允诺，又道：“佛，我暂且不追问此事，只求你能告诉我，冰石中的男子因何事受罚？为何我不忍看见他的痛苦，一如那痛苦加注于我身，而我甚至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，宁愿代他受过？”
佛祖的眼神停滞了一瞬，继而长久的停留在了我的身上，他的目光充满疼惜，还有令我不解的落寞。
我有些急了，冲口而出道：“佛，你说话啊，不要这样子看着我，你的眼神很奇怪！”
他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凉的笑音，呢喃道：“即便是神，亦是算不出心的，真的是算不出……”他兀自感慨，俨然忘记了我的存在。恍惚之间，我看见他的眸中有泪，晶莹剔透的泪水在他的眼眶中徘徊，幸而没有落下来。
我忍不住嗤笑了一下自己，只有无心之人才会在佛祖的眸中看到泪水。他不似人类，逃不开七情六欲，摆不脱生老病死；他不似妖物，哪怕千载的修炼，终究身份卑微。他是天地的信仰，三界的主宰，拥有至高无上的强大力量，能度世间一切苦厄，试问又有何事能够让他哭泣？
那日，菩提树的花托里开出了一朵隐匿的花，不知从何处吹来一股清风，将它随风送出，落在了我的身上。我微笑接纳，捧在了掌心，在佛祖的注视下，虔诚的收起。
佛说：“万般皆源于心。”
我问：“譬如？”
佛祖不予回答，叹息着慢慢起身离开了我。在他离去后，菩提树下依旧回荡着他的声音，在我听来似曾相识：“心念一动，心有一痛；心念不动，一生空空。爱有恨时，夜夜惶恐；恨有爱时，泪眼朦胧。”
我到底没有从佛祖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，不过那已经无所谓，至少我的记忆里从此铭刻了一段爱情故事。它穿越过千百年的等待，守望如影随形。漫长无边的岁月流逝，流逝了寸寸光阴，那一份痴念却是始终如一。
那是一个让我震撼的故事，狠狠敲击了一下我那颗已经趋于坚固的心，逼出了它柔软细腻的一面。
我在感动中逐渐清醒，在温情中深深思考，及至最后，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同那个女子再见上一面。不为别的，只为回答她那时的问题。
“小木鱼，倘若你和无尘的结局也是这样，你会害怕吗？”那时她是这样问我，那时问得我措手不及，那时我尚不能一口说出答案。
她若在此时二度问出，结果将是大不一样。这一次，我可以坚定无比的告诉她，我不会害怕。如果失去了无尘，如果没有等待，如果我独自一人游走在百年的时光里，世界无非回到了无极之地时的死寂。
于是，我问了问自己的心。
它告诉我，那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。
它告诉我，那样的话，我一定不会快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