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就这么淋漓尽致的哭着,似是沉积了半生的泪水,决堤一般于此时一并宣泄。细想起来,过去的十几个年头我确实很少落泪,因着心中有信念存在,让我始终持着一个零星的希望。希望总是叫人勇敢,不知脆弱是何物。
我不愿哭,只愿意等待,等待无尘的出现,收容我的一切情愫。无论是悲哀的,抑或是欢乐的,若是没有他与我一起分享,我将是彻底的孤独。
可惜,再美的希望终不敌造化弄人。很久以前,聪明的人类已经创造了两个成语,一是时过境迁,二是物是人非。
如今看看身边,留下的只是一群相识不足半日的过客,而我挚爱着的和挚爱着我的人,在与我轻轻相遇过后,又匆匆赶去了什么地方?为何我在人海中总是找寻不见?为何我绞尽脑汁也记不起他们的脸孔?为何那些承诺和誓言依然可以肆无忌惮的昼夜响彻在耳边和心田?
曾经那么近,此时这么远,改变的发生不过是很短暂的瞬间,快得让人眼花缭乱,头晕目眩。
佛祖曾经说过:“小木鱼,你性子太烈,这样不好!”
我那时不懂,以为他危言耸听。时至今日,繁华落幕,黯然登场,我等来了一场空欢喜后,终于想起了他的话。我的心,从未离开过贪欲、嗔念和痴狂,着实犯了佛家大戒,有此结局,也算是因果报应,怨不得他人。
燕青的箫声悠悠吹出,在我思绪翻腾的最厉害之时。他的箫声是种冷眼旁观的镇定,仿佛他是看客,而我是故事。那是我从未听过的吹奏,轻而易举的阻止了我的眼泪,轻而易举的勾走了我的心神,我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了一种契合的安慰,竟然无心追究愁肠百结的思绪。
我一直以为,箫中之音总是表达哀思,可以如泣如诉,可以如怨如慕,万不该是他这样的冷静。偏偏是他的冷静,让我也开始用一种冷静的目光审视自己,适才的阴郁便在不经意中云淡风轻。他又一次拯救了我一把,那次拯救了我的躯壳,这次拯救了我的灵魂。
佛前的篝火中噼里啪啦的发出了杂乱的燃烧声响,那是宋江在重添新柴。寺庙内温暖如春,我的生命逐渐复苏,一如枯木逢春。
宋江含笑看向我们,笑意经久不退。我看着他,不由得痴了,蓦地生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:唯有他的笑容才能回应燕青的箫声,他听得懂箫声,恐怕也已听懂了我的心语。
“由爱故生忧,由爱故生怖,若离于爱者,无忧亦无怖。”他慢条斯理的吟道,随手又往篝火中扔了一把干柴。
我心下一惊,正欲开口说话,箫声这时戛然而止。
燕青朝我一个施礼,温和道:“师师姑娘的弄箫之术名动天下,请恕小乙唐突,在姑娘面前献丑了。”
我笑而摇头,道:“我不如你,真的不如。”
那厢突然响起了李逵雷鸣般的感慨:“唉,太高深了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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