菩萨点了点头，问道：“你要我为你做些什么？”
重年想了想，道：“不是为我，而是为她。她在世间过得很是痛苦，我看在心里，却不知如何是好。”
菩萨笑道：“重年，莫非你希望我能免去她的痛苦？你要知道，痛苦来自于人的内心，她若不愿解开心结，即便是神，也是无能为力的。我能做的，只是点化。懂与不懂，就看她的佛缘深浅。”
重年黯然，良久，缓缓道：“菩萨，当初你安排我在东海边等她，如今我已经等到了，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，我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？而她是谁，我又是谁？”重年忽然激动起来，目光因焦灼而显得混乱，“为什么一看见她，我就会感觉莫名的熟悉，我和她之间好像已经认识许久，可是我偏偏想不起来。我甚至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是重年，我从何处到来，又为什么要在东海边等她出现？”
菩萨一声短叹，就中万千郁结，道：“重年，我只问你，是否后悔这么多年的等待？是否不满我当初的安排？”
重年道：“恰恰相反。”
菩萨轻轻挥手，将重年送出了紫竹林，同时道：“滚滚红尘，恩怨是非，苦海无边，执迷不悔。重年，你回去吧，命运会慢慢解答你所有的疑惑，这是你的选择……”
善财将我引领至菩萨面前，他对我说，好久不见。
温暖的光辉中，我亦是虔诚拜过，苦笑道：“是啊，天上一日，地上一年，如果菩萨都觉得时间长了，可见真是很久了。”
他问道：“适才我和重年所说的话，你可是都听见了？”
我点点头，应诺一声。
他又道：“小木鱼，你听过佛祖和小鱼儿、木鱼的故事吗？那是一个很长，又很短的故事。”
我想起当年周世显在溶洞中给我讲的故事，那个故事是他从唐朝的一本志异之类的书册上看到的，我本来想借来此书一看，之后各种事件层出不穷，到底也没有亲眼目睹那本怪谈之书。
此时闻听菩萨一问，我又是应诺，但不知他是何用意。
“如果我告诉你，那个故事曾经真实发生过，你相信吗？”他居然这么说，实在出乎我的意料。
我迟疑一瞬，笑道：“信与不信，其实无关紧要的，就算佛祖是故事中的佛祖，而我绝不是故事中的木鱼。”
菩萨亦笑道：“即便你不是故事中的木鱼，可你已在故事之中，这是事实。”
我大为疑惑，他已然看出我的心思，问道：“小木鱼，你可知蛟龙来历？”
我的心顿时一沉，说不出来的紧迫。
“他就是佛祖转世。”菩萨一字一句，叩击我心。
我忽然好想回到无极之地，去承受那里的百年孤寂，没有无尘，没有佛祖，没有天觉寺，没有之后的所有。
我忽然开始觉得天旋地转，看不清楚眼前的世界，也看不清楚自己一直以来的追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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