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真是有意思,若是他未曾做过亏心事儿,娘娘来替他求什么情?莫不是在说,我北固国的律法就是残害忠良的?”
荣嫔一窒,耳听得李怀英句句夹枪带棒,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。
她咬咬牙,一狠心,终究还是将手腕上一个成色上佳的羊脂玉镯子拿了下来,悄悄的塞到了李怀英的手里,“公公,不管太后答不答应,还请公公帮忙通报一声吧。”
这镯子还是当初她受宠的时候,司徒彦送她的。如今就这么送给一个太监,委实叫她心里不舍的很。
李怀英小眼一瞪,猛的将手里的镯子摔在了地上,厉声喝道:“娘娘,您这是做什么呢?奴才岂是那种人?”
莹润的羊脂玉镯子重重的磕在了青石地砖上,顿时碎成渣渣。
荣嫔惊愕的看着满地狼藉,看着那玉镯变成碎片,好似她整个人都碎了。
李怀英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了,右手握拳,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,以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:“娘娘,非是奴才不能帮你通报,而是奴才也不过是个奴才罢了,若是被……晓得的话,奴才以后也不好在宫中立足不是?还请娘娘见谅。”
一言罢,李怀英也不理荣嫔,兀自回了罗太后的身边去,只留荣嫔蹲在地上,一点一点的捡着玉镯碎片。
保养得宜,四十岁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的罗太后静静的斜躺在榻上,两个小宫女手不停歇的在旁扇着扇子,而离床榻不远的地方,正摆着两盆冰块,供室内降温。
李怀英卑躬屈膝的在榻前站定,恭声回禀道:“太后,荣嫔已经回去了。”
罗太后微微颔首,凤目睁开一条缝,淡淡的眸光扫向李怀英,“都说清楚了?”
李怀英连连点头,“该说的奴才都说了。”
罗太后复又闭上眸子,养神去了。
从李怀英的话里,荣嫔终于明白这个时候自己最应该找的人是谁。可是,叫她怎么去做?那个毒妇杀了她的孩子,要她怎样在她的面前低头?
踟蹰良久,终于还是父亲的性命高于一切,接近傍晚时分,荣嫔还是站在了凤鸢宫的门口。
听得外面的小太监禀报说荣嫔求见萧妃,宝瑶诧异不已,当下就去禀告了萧染。
萧染早已听说荣嫔在宫内的一系列举动,也听说荣元有可能要被问斩的消息。
看来,荣嫔是走投无路,皇上跟太后都不理她,所以找到她的门上来了。
真是好笑,她又无权无势,更没有什么靠谱的后台靠山,她凭什么帮她在皇上的面前说项呢?再者说了,她自己求都没有用,难道她帮她去皇上的面前求一求,就会有用吗?
萧染无所谓的摆摆手,“叫她回去吧,就说我累了,正在沐浴,没空理她。”
宝瑶应是,出去回了荣嫔。
荣嫔在凤鸢宫的门口等了一会儿,见萧染当真不见她,也只好回去了。然,她也没有直接回谨兰苑,半路上想了想,又去了长乐宫一趟。
云练芷倒是见了她,不过跟不见也没有什么差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