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肃容说道:“朝中显贵固然多有,然则谋士亦多。仆虽无能,但若要与这些蝇蝇苟苟之徒行争媚邀宠之事,尚不屑为之;再则,仆之行事,受不得半点羁绊,观公子晋州练军,能将新军诸事尽皆托与一白身高崇文,始知你我实有相得之缘;最后确是公子当断则断的作风甚合仆意,遂乃借孟兄引荐,毛遂自荐于公子门下。如此,公子可满意了吗?”
将灼灼目光细细凝视李清臣许久,崔破展颜一笑,发声开言道:“先生如此国士来投,却是我小人之心了。自此之后,多有仰仗先生绝妙才智之处,尚请不吝赐教才是!”一言即毕,更行了三个长揖延请之礼,那李清臣微微一笑,亦是坦然受之。
见礼毕,二人于树下坐定,崔破见李清臣布茶依然行的是庵茶之法,乃哈哈一笑道:“先生如此国士却栖于我这简陋之门,心下实是大欢喜,破无以为报,但以香茶一盏敬谢先生如何!”说完起身至院门处谴了侍侯的仆人往自己书房中取过煎茶之器物。
不一时,诸物送到,因得一国士而心下大悦的崔破乃静下心去煎出几盏绝妙好茶,虽无好水相佐而少有遗憾,但是只看那色作金碧的茶汤和淡淡含而不露的茶香,也足以使素来爱茶的李清臣面露惊喜之色了。
举盏一品,那李清臣微微一愣,稍顷之后,方才满脸陶醉之色道:“得如此香茗一盏,仆之所来可谓不虚了!”
静默无声中将盏茶饮尽,李清臣略带不舍的将手中薄胎成几欲透明的越州瓷碗置于几上道:“仆近日欲往岭南一行,却不知公子意下如何?”
“哦!先生上京也不过数日功夫,为何便要匆匆而去,况且岭南乃蛮荒小道,瘴疠之气多有,先生长年居于北地,乍然前去实在是太过于危险了些。愚窃以为不可,先生当三思才是。”闻言,崔破也将手中茶盏放下,诧异看向李清臣问道。
“仆观朝廷行政,于四镇之战长不过两载必然爆发,短则实难意料,而岭南山高路遥,来去往返更须半载功夫,若不趁着此时前去,恐以后再难脱身了,至于这瘴疠嘛!我自有药足可解之,公子但请放心便是”听崔破所言,李清臣心下微有感动,然则他本是心辣之人,是以面上更无半丝显现,只淡淡说道。
沉吟了片刻,崔破方才又开言问道:“先生此去是为冯若芳之事吗?”
“这冯若芳资材雄厚,又是雄霸海上,于公子而言近可支应晋州新军,远则可为退身余地,实在是绝妙助力,放之可惜了!”
“如此先生还请一路保重,介时,我自有几件小物附增,以为助力”知道断难扭转其心意,崔破遂也不再惺惺作态,强意挽留。
“现时朝中新皇继位,虽有大变朝纲之心,然为先稳朝廷,于短期之内当无大变,有老令公及中书令大人在,公子只须谨言慎行,安危自可无虞。仆一待事成,当即便回”李清臣缓缓举过第二盏茶来对崔破一邀饮后淡淡说道。
“那冯若芳啸聚近千,又是纵横海上数十年,势大难制,先生当要小心自身安危才是”崔破不无忧色说道。
闻言,李清臣微微一笑,手向西侧一指道:“公子莫非忘了府中所居的冯公子了吗?”一句话只说得崔破愕然无言。
再稍坐片刻,见天时不早,崔破乃起身一笑道:“既然领了朝廷的俸禄,也就不能不前去点卯应是了,先生暂莫心急,改日待我为先生设酒饯行后,再走不迟”说完便转身施施然而去,那李清臣固然是端坐不动,而崔破也丝毫不以为意。
来到工部司,先着人呈文万年县衙办妥奚尚之事,随后依然由那计吏领着往各处作场巡视,崔破越看也越是吃惊,只他今日草草走过的作场之中仅工匠已达两万余人,而涉及的制造器物门类更是无所不包,只缘事权三分,各自为战,管理不善加之诸工匠又是隶籍于此,久之成疲,是故效率低下,若是
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