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时,脸上没有半分羞惭拘束之意,或者说,他的脸上更本就没有任何表情。
他这番话固然是让崔破一愣,便是与之同来的孟郊也是一阵愕然,想不到自己眼中的奇人会提出如此请求,只是此时此地,却是无法劝阻,他也只能对着崔破抱以无奈一笑。
看着李伯元那令人发憷的面庞,一愣过后,崔破开言道:“既然李兄不弃蜗居简陋,那么就请在寒舍将就些日子,若有照顾不周之处,还请原谅则个。”一句说完,复又转身对正肃容端坐的冯楠说道:“如今孟、李二兄都暂住舍下,莫若冯少兄也一并留下如何?如此大家朝夕相见,相互切磋,岂不是好!”
见一路同行的两人都已经住进了状元府中,又得崔破盛情相邀,那面带腼腆之『色』的冯楠颇是意动,正欲张口答应,却又是想到了什么一般,面『色』一黯道:“崔大人如此厚爱,原不敢辞,只是京中还有亲戚正依门以待,惟有拜辞主人好意了”
今日一见这个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少年,崔破仿似见到了一年前的自己一般,分外感到亲切,眼见孟郊及那李伯元都已安顿到了自己府中,他便一力想将这冯楠也一并留下,虽听拒绝,但是他脸上分明有遗憾之意,乃跟上一句劝道:“冯少兄既是来京应科举的贡生,须知应试之前闭门苦读是断然不行的,还应多多交游才是,孟兄、李兄大才,正合请教;愚兄不才,也愿与少兄切磋一番,如此也是一番机缘,少兄就莫要再推辞了,至于你那亲戚家,既然同在长安,多去探望也便是了”说完,也不待那冯楠拒绝,已是开口唤过涤诗道:“带上我的名刺,随这位冯公子至他亲戚府中走上一趟,就说我与冯公子一见投缘,邀他在府中小住,还请诸位尊长不要担心才是!”
那冯楠自小僻处岭南小州,此番还是第一次离家远行,来长安途中巧遇孟郊二人,虽是不太喜欢整日里面无表情的李伯元,但是对豪放爽朗的孟郊却是大有好感,更对他的才华钦佩万分,短短月余间二人已是兄弟相称,本不忍与之分离,及至见到被孟大哥极力推崇的状元郎,冯楠更是感觉名不虚传,若能与如此人物朝夕相处,切磋学问诗词,当大是快事一桩,见主人邀客之意甚浓,少年心『性』的他也不再推辞,对三人一礼告退后,便随涤诗去了。
且不说崔破与孟、李二人留下叙话,单说这涤诗随着冯楠一路东行,直走了大半个时辰后来到宣平坊中一处古朴的宅子前,方才到达。涤诗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公子如此殷勤留客,知道师傅他老人家定是对眼前这个小白脸一般的冯公子大有好感,所以这一路上他也是半点不敢怠慢,开动伶牙俐齿,一边介绍长安风物,一边『插』科打诨,将这初出家门的冯少爷哄的好不开心,心下更是连连感叹状元府中人物果然不凡,便是一个小小的童子也有如此识见,远不是自己府中那些只会“是是是”的下人可以比的,当下心中更坚定了要往崔府借住的想法。
宅前下马后,冯楠径直上前叩门,未久,便有一名老家人前来开门,一见到这个瘸着一条腿,脸上拖着一条起自额间直到下颌的长长伤疤,满身散发出冰寒气息的老人,饶是涤诗胆大,也不免心下一惊,只是他毕竟随着自家公子见过一些世面,虽心下惊骇,面上倒不失仪,强自镇静着将手中名刺递了过去。
“瑞伯!你别吓着他”冯楠见这老人面带不善的看着递诗,当即开口说了一句,随后,对着涤诗一笑,『摸』了『摸』他的头道:“瑞伯心很好的,别怕”说完,自己已是先跨前一步,向内行去。
“我才不怕,想当年……”从来不肯认输的涤诗刚刚开口说了一句,复又见到眼前这老人那狰狞无比的面孔,顿时不敢再说,乖乖的随着进去,噤若寒蝉的在门房等候,直到瑞伯手拿名刺蹒跚着入内通报去了,他才长吁了一口气,心中嘀咕道:“这冯公子家是干什么的,怎么找这样一个人来当门子,也不怕把客人吓走?”
且说那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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