州军之事即定,家中又是琴瑟和谐,参军崔大人这日子过的好不快活,每日晨起至母亲房中问候过后,便骑着马带着涤诗悠悠驰向城西军营。
到得军营,不顾涤诗求肯的目光,将他丢给晨起练功结束的静风师兄后,崔破走上高高的校阅台,舒服的坐在那把自制的山藤椅上,捧着一盏香茗,饶有兴趣的看着近三千条龙静虎猛的壮汉,在冷面高崇文的带领下,顶着炎炎烈日一遍遍的练着“一字长蛇、二龙出水、三山天地……”等诸般阵法,此时的他也就更能感觉到清凉的幸福感觉。
『操』练时辰过半,崔参军大人才会施施然起身,脸上调整出最为和煦的笑容,下得台来,将伙房送来为『操』练军士清热解火的避暑茶,一碗碗亲自送到当日『操』练最为出『色』的五十名士兵手上,其间,自然少不得打打趣,拍拍肩,将一个个自打小也没见过几个“官”的山农青年们感动的满脸通红,只恨不得立时便为眼前的大人拼力效死,冲锋陷阵。
偶尔,午时,崔大人也会留在营盘,与士兵一道盘膝于地,自伙房送来的饭食中,神态自若的抡起马勺为自己添上一碗,大口咽下,难免又引来一片啧啧的喧哗,众军士愈发觉得眼前的这位参军大人实在是传说中大大的好官。
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两月时光,这一日,崔破早间起来,梳洗罢,正欲动身,却听身侧正为他整理衣衫的菁若说道:“崔郎,今日是三令节之一的重九ju花节,正合登高之期,现下我们虽合家聚首,也应趁这秋高气爽的好日子,一起出游才是,一则不为辜负秋景,二则也让母亲大人好好发散发散”
崔破闻言,一拍脑门道:“哎呀!阿若不说,我竟是忘了这大好佳期,夫人说得是,你现下就去禀明母亲,我自往营中一趟,给军士们也放放假,顺便也请上师兄与我们同去才好”说完,心情大好的他更是躬身为礼,打拱作揖调笑道:“谢过娘子”自然换回菁若失笑连连。
来到府门,见涤诗正一如往日般苦脸等候,崔破见状微微一笑后,又整肃了脸说道:“涤诗,昨日听师兄说,近来你学艺进境颇速,为师也很是高兴,今日就放你放假一日,稍后大家一起登高去”说完,还心血来『潮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后,方才上马而去。
崔破自收留涤诗以来,以其『性』情过于油滑、跳脱,是以从不稍假辞『色』,多以呵斥、教诲为主,以为收敛心『性』。故而这数月来,涤诗从不曾有过如此经历,这番受宠若惊,一时竟是呆住了。
来到营房,军士也是出『操』未久,崔破走近高崇文,与之商议之后,登上校阅台,高声下达了全营放假两日的军令,顿时换来阵阵欢呼,先是三两参差,最终汇集成如雷般对参军大人的高声赞颂。
…… …… ……
九月重阳节,开门有ju花
两辆高车,三乘快马,崔破一家并石榴、枇杷等出东门往城东虞山而行。
一路上,人头涌涌,晋州城内及城郊无数百姓家扶老携幼、合家出游,共登虞山。更令崔破诧异的是,这许多行人中,上至七旬老翁,下至三岁孩童,无论男女,或在额间发际、或在衣领衫角,尽皆遍『插』一青青叶条,愕然之间,向身后涤诗投去一道探询的目光。
看到这道目光,涤诗初始尚不解其意,待得明白此举乃是示意发际叶条时,简直要为之绝倒,任他想破脑袋也不明白,自家才名传天下的公子,居然连此物也是不识。
正欲直言而答,蓦然想起昨日随帐房先生新学的一首诗正合此时之用,不顾公子催促的目光,涤诗在马上坐正了,装腔作势的『摸』了『摸』自己的下颌,用稚嫩的声音『吟』道:“独在异乡为异客,每逢佳节倍思亲。遥知兄弟登高处,遍『插』茱萸少一人。”『吟』完,犹自咂嘴『摸』舌,只将那帐房老先生的神态学的十足。
一听到这首王摩诘的这首重阳遥寄兄弟诗,崔破顿时暗骂自己愚笨,如此佳节,眼前此物定然是茱萸无疑了,只是他此前身处定州,虽早闻其名,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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