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起身,崔破继续前行,渡潇河至榆次至太原,未多作停留,再越晋水过清源,过交城过文水转而东向至祁县,行至此地的崔破感到眼前日益开阔,却是已经进入汾河平原。
到达太原府辖下之祁县,崔破见天尚未晚,略略打尖休息片刻后,复又穿城而出向汾州平遥行去,在贪赶路程的他想来,必然可以于天黑之前到达平遥城中驿馆歇宿。
谁知天公不作美,初夏的天气,最是变幻莫测,刚刚出城数十里,空中已是乌云密布,将那适才还是大展『淫』威的太阳遮蔽成一个金黄的虚影,伴随着这乌云,随即大风也漫天而起,一时间,飞沙走石,行人寸步难行。
顶风强赶了二里许路,逆风而行又是风沙『迷』眼,崔破与花花实在是不堪其苦,抬眼见前方右侧隐隐有几间屋舍,当下精神一振,奋马催鞭而去。
行到近前,崔破看到此舍原是以土垒就,不知为何,建在这官道之侧,竟然避过了安史『乱』起的刀兵之火,得以幸存。
不及多想,崔破略整了衣衫,上前叫门,叩门声起良久,正在他以为室中无人,意欲别向时,那门吱呀一声打开,内中走出一位年在五旬的『妇』人,身着打着许多补丁的敝旧衣衫,发鬓斑白,额头上丛生细密的皱纹,双眼通红,看来竟似刚刚哭泣过一般。
‘我是自定州前往京城赶考的举子,只因贪赶路程,以至遇到了这恶劣天气,人困马乏,赶路不得,想借老人家的宝地歇宿一晚,明早再起行‘崔破道出了自己的求宿之意。
‘又有谁是带着房子赶路的!只是我这家实在是穷破的很,少不得要委屈你了,便请客人进来吧!‘那『妇』人强作欢颜的说道。
在屋后安顿好了花花,崔破随着那『妇』人进了屋中,借着幽暗的光线看去,果然是空空『荡』『荡』,简陋的很。『妇』人打了水让他洗了,指着右侧的一间房屋道:‘这是我儿的房屋,他今日不在家,今晚你就住在这里‘不知为何,她说到此话时,崔破只觉那语气之间微带哭意,只是室内光线暗淡,看不真切,冒然之间,也不便相问,只是在心中留下老大的一个疑『惑』。
安顿好崔破,『妇』人自去了厨间准备晚饭,崔破进了那屋,也只是寥寥几件粗木家什,他连日赶路劳累,也不多想,躺在床上假寐,不想竟然一觉睡了过去。
等到那『妇』人来叫他吃晚饭时,天已完全入夜,崔破起身稍作梳洗,来到中屋,只见那粗木桌上放着两只大碗,盛装着『色』作浅绿的吃食,却是叫不出名字来,在那碗中间,有一小碟自家腌制的咸菜。
‘本待早些叫你,只是见客人睡的熟,也就没唤醒你,吃过饭再睡不迟‘那『妇』人轻轻说道
崔破谢过了,坐下端起碗来,只吃了一口,便差点没有喷将出来,原来那饭颜『色』虽然甚是清爽,入嘴才知竟是由粟米加槐叶蒸制而成,又无半丝油腥,是以极难入口,崔破虽然也是贫家出身,倒也不曾吃过这样的饭食。
‘我这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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