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围在黄布条的外面往里看，一批人围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，那男人满脸恐怖的表情，像是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，正絮絮叨叨地向人们讲解他发现尸体的经过——
“……网我是昨儿个晚上撒下去的——不是捞网啦，是系网，每天晚上总能系个几斤鱼的。——我今儿个早晨睡过了头，天光大亮了才来取网。我还担心起晚了网会被别人取走。结果来到这儿，网还在。我牵着网绳一拉，哈，真重啊，我还高兴呢，以为该有几十斤鱼了。哪知道用力将网往上一拉，我的妈呀——！一个死尸浮上来，就缠在我的网上。他从水里往上一冒，那张脸就冲着我呢，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。太吓人了，你是没见那样子，那死人脸白的哟，像鱼的鳞，太可怕了……”
那男人绘声绘色地让大伙儿分享他的恐怖经历，这也让我知道了是怎么回事。这么说，刘默的尸体是被系网给缠住了，才没有继续顺着河水往下游漂走。
小王领我们从黄布条下钻进去，在河堤正中央的地面上，躺着那具尸体，尸体全身上下用一块白布单给盖住。等我们近前，小王掀开了白布的一端，我一眼就看到了尸体的面相，尸体的前额，皮肉向外翻着，也许是在河水里浸泡的缘故，那伤口上血迹很少，露出白森森的肉来。
我一看那尸体的五官，就脱口而出：“是刘默——！”
“你确定？”小王警官看着我的眼睛。
我点了点头。
他又望向张洲。张洲的脸完全白了，想必作为公司的员工，他已想到这件事的严重后果，他木然点头，结结巴巴地说：“是。是，刘默。”
在张洲说话时，我一直注视着刘默那已毫无生气的脸，我这才发现，他不仅仅额头上有个伤口，在右耳往上的头颅处，几乎有半块巴掌那么大的头皮由上而下揭了下来，露出里面的头壳来。这样子着实有些吓人。我只看了一眼，就不敢再看，匆匆地垂下眼帘，退到一边。
小王警官让我们上车，我们又原路返回。
到东旭文化公司的木楼边时，我们已看到了徐达，徐达没有张洲那么慌乱，镇定得多，他站在后门旁边，在回答耿阅明的问题。小王领我和张洲由后门进去，从黄布条底下钻进去，往后门那儿走时，我听到徐达说：“很可能是他晚上起来上厕所时，睡意朦胧，不小心从栏杆上翻倒掉落下来，才掉进河里去的。”
耿阅明说：“他不可能是自己掉下来的。以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，我几乎可以肯定，这是谋杀。”
我和张洲听到这话，都呆了一呆，站住了。耿阅明皱了皱眉，对小王说：“你将他俩领到院子里去。暂时所有的人都不能上楼，也不能离开院子，等一下我会找他们了解情况。”
小王领我们从后门进去，穿过一楼的弄堂，往院子里去。这一路上，我还在想耿阅明那武断的结论。他凭什么说刘默是被人谋杀的？刘默为什么就不能是自己从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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