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冲我挥了挥手，像农村人在不耐烦地轰赶小鸡小鸭。我知道他在提防着我，只得打消了念头，真的走了。
沿河堤大约走了三四百米，果然看到河堤下面有一条水泥路，两边的店铺夹道林立，灯光通明，人来人往。有两辆车停在路边，车顶上立块临时的牌子，牌子上印着“出租”两个小字，那字在灯光下幽暗幽暗的。
我顺着坡下了河堤，这两辆车无疑都是黑出租。在一辆车与墙壁的夹缝里，三个人猫着腰蹲在地上，在那儿斗地主。他们屁股下坐着的，都是立起来的一块砖而已，扑克就放在水泥地面，皱巴巴的钞票踩在各自的脚下，有一个人冻得在一直吸溜鼻子。
我问：“谁是司机？”
吸溜鼻子的抬头看看我，问：“去啊？”
我说：“东旭文化公司你知道不？”
“知道。五十块。”
“哪有这么贵？”我吓了一跳。
他用巴掌根那儿抹了一把鼻子，说：“不瞒你说，平时也就三十块。今晚我输了二十，我要走了，就没扳本的机会。你要给五十呢，我就送你。”他见我在看另一辆车，指着他对面的人说：“他输得更多。他是不会去的。”
我只得答应了。那人便吆喝：“我出车了，谁接我的？”话声未落，一个衣裳单薄的年轻人蹿了过来：“我来。我来。”他接过了司机手中的扑克。
司机将车顶的牌子拿下来，塞进车里，这才让我上车。车子很快就启动了。他一边开车一边问我：“你这么晚去东旭文化公司干什么？”
我说：“我是在那儿参加比赛的。”
他问：“你是画画的？”
我有些讶异，他一个开黑出租的也知道东旭文化公司在举办绘画比赛？
他说：“我怎么会不知道？东旭文化公司的经理徐达，就是我一个村子里的。我跟你说，你最好别参加那个比赛，要比也输掉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我惊问。
“那个徐达特别不是东西。他为了自己能当经理，将老婆都送人了。你知道不？他老婆年轻时候非常漂亮，是我二姨的姑子的侄女儿，我是知道底细的。他为了当上经理，就将他老婆送给他们老板了，他老婆已经十多年没回过家，成了他们老板的情人了。你说这是什么人啊，自己的女人都能拱手送给别人，就为了自己飞黄腾达，太不是东西了。你别看他出出进进开着奔驰，那是他用自个儿的老婆换来的。我呸！这种人想想都让人恶心。”
他的这番话很有冲击力，我一时愣着，分不出话中的真假，也许，他是因为仇富心理在祟也说不定。
他看出了我的疑虑，信誓旦旦地说：“你可别不信我，我说的话全是真的。我这人没别的优点，就一点，实诚，不诓人。你看，跑这一趟，我向你要五十块钱，是多要了点，但我跟你说实话，我是输了二十块，我要找补回来。搁别人就跟你忽悠，说非得那么多。我不是那种人。我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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