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敢从厕所里走出来。我跑到通向河堤的后门那儿,用手轻轻拉了拉,门是锁上的。
齐楚已摸黑往楼上走,我也摸索着在后面跟着。从二楼大厅转出来,齐楚已在走廊上等着我。我揽住他的肩膀,附在他的耳边,轻声问:“你刚才有没有听到后门的锁响?”
齐楚怔了一怔,低声说:“似乎听到了,我以为是前门那儿传来的声音呢。”
我说:“是后门。”
他问:“你确定?”
我郑重地点了点头。怕他看不到,我又说:“我确定,就是后门那儿响。好像有人刚刚离开。”我俩趴在走廊的栏杆上,往下望,其实只望得到黑黝黝的河水,河堤上的情况看不到。齐楚便往西走,去走廊的顶端,我也往我们房间的方向走,站在走廊的最西端。这地方没有路灯,但城市里嘛,终归还是有各种各样的亮光映照过来:霓虹灯、车灯、别的建筑里的灯光投射出来……我还是能将附近的景致看个大概,没有人影,最起码,在我目力能及的地方,看不到有人走动。
齐楚一会儿回来了,轻声说:“往西我倒看到了一个人影,沿着河堤远去了,光线太暗,看不清楚,只感觉好像是个人影在移动。”
我们也不敢肯定那个人影就是刚才制造出声响的人,也许是路人也说不定。但我们的心里却始终不安,是谁在这深更半夜里光顾了这座小楼呢?会不会是这公司里的人?如果是,他有没有听到我和齐楚在那间办公室里的动静?
我们回到房间时,刘默已经睡着了,我们制造出来的声响让他翻了个声,他砸巴砸巴了嘴巴,嘴里蹦出两个字来:“如烟……”就再也没有动静。
我的心却一下子悬了起来,这家伙在睡梦中都唤着柳如烟的名字,莫非是这个家伙惦记上了柳如烟了吧。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情,想想他俩傍晚出去散步的事,我的心尖儿都痛起来。我本来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地与柳如烟呆在一起的,我却查什么画啊,我这些日子被我的过去折腾得都没心思过现在的日子了,放着近在咫尺的柳如烟不与她好好相处,到后来,只怕我还是会后悔的。
我的心里乱得很,一会儿是柳如烟,一会儿是齐楚所说的那个西去的人,一会儿是小张,一会儿又是那两幅画。想到小张,我心中一动。小张这么晚了,还来检查那间办公室的门锁上没有,这么说,那间办公室里绝不仅仅有那些入围者的画,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东西。他才从那么远赶过来。
我伸手摸了摸裤袋,那串钥匙还在,我要不要下去再查一下,说不定能查得出什么来。
我喊齐楚。齐楚咕哝了一句:“你睡了两天两夜,现在没觉了?我不行,明天还得比赛呢,你别再打扰老子。”
他既然不去,我自己去吧!我悄悄下了床,刚要打开门,却听到走廊里响起了动静,是有个女选手要上厕所,她一个人不敢下楼,在那里喊叶素素,要叶素素陪她去。我吓得只好退了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