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之后起码有十分钟,她一直在对着那幅已经不叫画的画吹气,就是同我们说话,也将它拿在手上晾着。回去时,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张花花绿绿的纸卷起来,带走了。
我后来去她们学校看她,发现那张画她已经请人裱起来,镶在画框里,挂在她床头的墙上。那其实已经不叫画,很像是一块大的调色板,各种各样的颜色混乱地叠加在一起。
她嘻笑着问我:“你知道我们寝室的女生研究你这张画研究了多长时间吗?”
我讶然。
她说:“两个小时。那三个妮子,就这么围着这张画,死盯了两小时,也没弄明白这张画画的是什么?她们还请教我:‘现在美院的学生学的都是什么画派?怎么我们愣是看不出是啥玩意呢?难道我们学计算机的就这么不懂艺术吗?太可怕了!’我呢,打死也不说是怎么回事,急死她们。”
她乐着,我也跟着乐。其实,我的心里不是滋味。我画的不是她,这让我有一种自责的感觉,我应该画她。
那天从理工学校回来,我心里就老不得劲,我同齐楚商量:“你找个机会,跟韩露提提柳如烟吧。”齐楚当时正歪在床上看书,闻言“嚯”地坐起来,将书重重地往床铺上一拍,几乎是对我吼起来:“让你的柳如烟见鬼去吧!你要是敢在韩露的面前提柳如烟,我跟你急!”
我真不知道齐楚为什么那么反感柳如烟,我说:“不提不行呀。”
齐楚拿眼瞪着我,像恨不得吃了我似的:“要提你那天就提!她到这里来的第一天!她问那画上是谁?你为什么不说是柳如烟?你为什么要说是她?你这个虚伪透顶的东西!”
我虚伪吗?我觉得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,只能那样说呀。韩露巴巴地说,我画的是她,我却纠正,画的不是她,是别的女孩子,这不是给她难堪吗?再说,我平时也真有画她呀,我凭着记忆,画过好几张她初中时的模样。
齐楚最后猛地将那本书扔过来,砸在我的胸口,砸得隐隐生痛,他骂:“你个猪!你看不出来韩露爱你吗?你那样说,让她更爱你呀。”
我怔忡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。
那么,柳如烟呢?
我是在大一的第二个学期认识柳如烟的,就是那次五省一市绘画比赛时。
那次也是一次现场比赛,通过淘汰,最后确定30人参加最后的现场比赛。我们报到的地点,在上海的中亚酒店。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去上海,路线不熟,摸到酒店时,已是晚上,主办方的老师已经回去。我到酒店大堂跟服务员说,我是来参加比赛的,问我被安排住在哪个房间,服务员问我叫什么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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