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时间呆立当地,刚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疑虑又浮上了心头。他问我现在叫什么名字,似乎他知道我过去叫什么名字似的。这么说,他以前认识我?
我正在犯迷糊呢,菊向东又问了:“你现在跟谁一起生活?”
这次我没有立即回答,我注意到,他又说了一次“现在”。我不得不问了:“菊老师,您认识我吗?”
菊向东面上一呆,张着嘴巴傻看着我,我明显发现,他的瞳孔紧缩了一下。
学画的人别的本事没有,善于观察的本事还是有的。他的瞳孔紧缩,说明他吃惊、紧张。但是,他脸上的表情很快恢复自如了,哈哈笑起来:“你这孩子,怎么这么问?我们不是刚见面吗?”
我不想任由他装马虎下去了,我说:“可您问我现在叫什么名字,问我现在跟谁一起生活。”我将“现在”两个字咬得特别重。
“对呀,就是现在呀。我当然是问你现在的情况呀,这年头,变化快着呢,谁管以前?以前齐楚还在我床上尿过尿呢,你看现在,他人模狗样的。”这老东西纯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,给我耍起了嘴皮子。而且这一招确实高明,他揭了齐楚的短,齐楚当然要答话了,这话题不就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么?
果然,齐楚不依了,拿着画笔跑了出来:“老师,有你这样给我脸上糊臭的吗?我什么时候尿过你的床?”
菊向东说:“小时候呀,你当然不记得。记得也会装着不记得。”
齐楚红着脸,梗着脖子,叫:“根本就是没有的事。”说着拿眼角睃了睃韩露,韩露低着头,只顾吃吃地笑。
我知道再纠缠前面的问题已经不可能了,只得放弃。想不到菊向东却不死心,撇下齐楚又看向我,问:“孩子,家里有几口人呀?”
我一下子想起爸爸交待的话。这个菊向东为什么非得搞清楚我的家庭情况,有什么目的?我正在考虑该怎么回答,齐楚说了:“就他和他爸两个人。”
菊向东双眼一亮,他本来是斜靠在沙发背上的,闻言一下子坐直了身子,问我:“你爸身体可好?”
我只能点头:“身体挺好的。”
“这就好。这就好。”菊向东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,站了起来,抓住我的胳膊,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来,说:“赵秦?对不对?孩子,听我一句话,你的画技还太嫩,去比赛是赢不了的。回吧,回去多练练,你还年轻,有的是机会。”
这叫什么话?我还真没见过贬损人还能贬损得这么语重心长的,一时间觉得所受的可不是一般的奚落,要回应几句吧,人家这么一副关切的样子,还让你无法回话。心里正不是滋味,一旁的韩露终于按捺不住了,说话了:“菊老师觉得赵秦的画技不行吗?人家可是拿过五省一市的一等奖呀,齐楚,我记得那次比赛的评委都是国家一线的画家对不对,那个叫斐然的老头子,是大师级的吧。他好像给了赵秦一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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