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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:机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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给解了,就能将妈妈从里面给救出来。

    他说得像是真的一样,我那时那么小,也就信了。当我的同学们再次说我没有妈妈时,我就煞有介事地跟同学们说,我有妈妈,我妈妈在我家的一幅图里睏觉,那图就挂在墙上。结果,当天晚上我就挨了爸爸的揍,揍得要多结实有多结实,他警告我:“不许跟人提你妈妈,也不许你跟人提墙上那幅图,知道不?”

    所以自始之后,我从来没跟人提过妈妈,连爸爸我也不敢向人提及,他实在太怪了。

    还有奇怪的一点就是频繁地搬家。我们家在任何地方都住不到两年,两年一过,与周围的人刚刚混熟,爸爸就不声不响地搬家了。他搬家从来没有预兆,白天还好好的,晚上就突然收拾起行李,带上我就走了,去另外一个城市居住。

    记得有一段时间,我们住在安徽的安庆市,我与同学们混熟了,是再也不愿意离开了,爸爸再提搬家的事,我死活不肯。他也没与我争执,说:“不搬就不搬吧,喝杯果汁睡觉去。”我喝了他给的果汁,就睡着了,等到我醒过来,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,结果,我人已经在湖北省的黄冈市。

    他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人,也这么霸道,我真拿他没有办法。他现在坐在我的面前,摆开架式要与我长谈。他讲了很多很多道理,都是引用古书上的语句,叫我不要追逐名利。他跟我说:“我希望你听我的,我这是为你好。你就当个美术老师吧,我可以帮你联系学校实习,我们父子俩住在一起多好。要不,你想专业画画也可以,就在家里画,画不出名堂不要紧,爸有钱,养着你。”

    我真的无法理解他,天下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子女有出息,他却宁愿养着我,将我养成一个废人,无名无利,淡泊生活。我有一肚子的话要反驳他,我去参赛不是追逐名利,我这是要实现自我价值。但我知道说服不了他。

    这一次我学乖了,我不想那一次从安庆到黄冈的经历重演。所以,谈到后来,我点了头,我说:“我会好好考虑你的意见的。”

    当天晚上,等爸爸睡着,我悄悄背上画板,溜出了家门。我将手机卡取下来,放在了家里,我不想再听到他的任何阻挠。

    当我坐上火车时,爸爸还是赶来了,他逐个车窗地往里张望,呼喊着我的名字。我将身体紧贴在两个车窗之间的车厢壁,不让他看到。到火车启动时,经过他的身旁,我这才看到,他的脸上竟然满是泪水。

    这一刻,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,那毕竟是和我相依为命23年的人啊,我还是将头探出了车窗,我对他说:“爸,对不起,我长大了,我需要自己的生活。”

    他立即追逐着火车奔跑起来,歇斯底里地喊:“赵秦——赵秦——听爸的话,别去参加那个比赛。那不是比赛,那是圈套!是圈套啊——!你会像你妈一样,回不来的——!”

    我被他追逐的身影所感动,但他喊了些什么,我真的没往心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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