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别瞎缠,林妹妹身体原是病着,一直吃药。”忽的警醒,“这两日,把这事忘了,妹妹这两日未曾吃药吧。”北静王脸色一变,又不好发作,只是摇头叹气。龙信看着好笑。
黛玉道:“我身体好得多了,我想也不用吃药了,再说一味药吃得长了,也该停一停看看。”
水漓道:“这怎么可以呢,都怪姐姐不好,没想得仔细。”
龙信纠正道:“是嫂子不好。”水漓瞪了他一眼,赶紧告诉丫环出去吩咐配药。又抱歉地瞅瞅北静王。北静王不好再说什么,对黛玉说:“明儿赦老爷和珍老爷启程上路,这边不能再等了。”
黛玉道:“多谢王爷相告,累的王爷跑这一趟。”龙信道:“这点事让人跑一趟不就结了,你还亲自来。”北静王道:“也不是这点事,我从于大将军府来,你听说边庭的战况了吗?”龙信道:“还未听闻。”北静王道:“听说不妙。刚才圣上已招于大将军进宫,不知要作何部署。”
两个王爷谈起边庭军事,水漓气得直瞪眼,康宁自己去练剑了,黛玉见二人谈兴正浓,又知姚王妃的父兄俱在边陲,北静王不能不关心。水漓在一旁陪着,让丫环拿茶点水果,又给黛玉斟茶,拿果子,黛玉告辞也不是,不告辞也不是。北静王一边与龙信说话一边用余光扫着黛玉,两日不见,真是让他度日如年。水漓自然明白兄弟心理,因此虽不愿听闻军事,也不离去,暗中摽着黛玉陪听。两位王爷谈讲了好一会儿,北静王才告辞,约好明日来接黛玉去贾家。龙信说:“不用来接,我派人送去。”水漓暗中掐了他一把,他才醒悟,忙道:“兄弟既然有闲,那还是兄弟来接吧,我怕下人靠不住。”北静王又去向老王爷、老王妃告辞。
贾赦、贾珍就要起程,这一晚上,聚在贾母房中商议贾赦、贾珍流边事宜以及今后的打算。贾母说:“我们脱离了牢狱之灾,保全了性命,现在又有些闲钱可以维持,但总不能坐吃山空,东府、西府这么一大家子人在一起也不是个办法,卖田地的钱和圣上发还的现银都在这儿,赦儿和珍哥走时每人带些个,余下的我们分一分,以后我们住在一起,吃还是分开,各吃各的。”
贾母想了想,“林丫头那里也应该给点子,原来林姑老爷去世时,也留下一些东西,这次全跟着折进去了。苦命的丫头,是我害了她,也不知以后怎样结果。不要等我死了,那丫头衣食无着,我如何对得起我那敏儿。”说着流下泪来。
王夫人等忙上前劝解:“老太太遭此大劫,还这么神智清朗得料家理财,必有后福的。即使有什么,还有我们这些舅舅、舅母呢。虽然我们不似先前了,也不会让林丫头受委屈。”贾母叹道:“我活着尚且让她步入死地,有家难回,何谈死后呢!”
王夫人等听着不是话,俱都不言语了。贾母继续分派:“如果把府宅卖了,还能有些个,就做点本钱,贾政、贾琏去张罗。还有一些田地,也分成几块,每人一块,以备不时之需。剩下的圣上发还的金银等物还值一些银子,就准备给林丫头、三丫头、四丫头做嫁妆,环哥、兰哥娶媳妇了。”贾母分派完毕,一家子人都说分的合理,心里算盘着以后怎么安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