育女并不上心,却都寄予很高的期望,姚家子女一出生,就知自己要登上高枝。姚素虽缺乏家教,在姚家众女中也算好的,遵奉三从四德,但对读书并不感兴趣,只认得几个字,这已让水溶很失望,而她又是个很顾念娘家的人,常常让北静王在皇帝面前为她娘家美言,以期能恢复爵位。这事不是北静王这个刚袭爵位的年轻郡王几句话就能解决的,因此姚子健、姚银常有怨言,弄得北静王不胜其烦,常常躲避姚素。如果不是王太妃从中周旋,姚素想见水溶一面也难。
这次出兵边塞,圣意本拟让大将军于廷龄出征,姚子健、姚银觉得是建功的大好时机,于是父子俩力排众议,破釜沉舟,在君前立下军令状,如果不扫除狼烟,乞斩全家。皇上这才下旨让姚子健带子出征。姚氏父子走后,姚素心中阴晴不定,期望父兄建功而回,好重振家风,她也知自己在水溶心里没有位置,所以想通过娘家抬高自己,巩固自己在婆家的地位;她也清楚,这些年父兄养尊处优,争权夺利很擅长,排兵布阵不见得行,因此也忧心忡忡,每日悬心。以有孕为借口每日躲在屋里发愁。北静王深知姚素心里,劝也无用,所以不去理她。今儿听黛玉让他去开解姚素不禁苦笑,一家子满脑袋都是钻营权利,怎么开解?
于是北静王道:“心病只能心药医,自己想开了,一切都豁然开朗,自己钻牛角尖,路就越走越窄,心胸也越来越小。人生世事如白云苍狗,人只能以不变应万变。如果得之则喜,失之则忧,人总在悲喜之间转来晃去还不疯了?”黛玉噗嗤笑出声来。北静王很少见黛玉笑,不由痴了。
黛玉道:“王妃这个时候也需要王爷体贴,毕竟她怀着王爷的骨肉。”“姑娘呢,姑娘不需要别人劝慰?”北静王问。黛玉低头不语。沉默一会儿,北静王道:“姑娘什么事都不必去想,要知今年绿败红枯,明春照样柳绿花明。世事如白云苍狗,人心似浩淼苍穹,境由心造,姑娘聪明不会不懂。”黛玉笑了笑:“王爷也会打机锋。”水溶笑道:“万物都有佛性,我愚钝,还未开悟。只知任情率性,合意就好。”两人又谈讲一会儿,水溶方告辞。
次日,绵绵细雨下了一天,贾府没有派人来。紫鹃、蓝鸢在屋里做着针线,黛玉拿起针线缝了两针又放下,坐到桌前,研好墨,拿起笔,终于没有写出一个字又把笔放回原处。紫鹃一边做着针线,一边偷眼注意黛玉行止。
黛玉望着窗外的雨幕,一双燕子穿过细雨飞回梁间的巢中,“三月香巢已垒成,梁间燕子太无情!明年花发虽可啄,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。”想起自己写过的《葬花词》,黛玉不禁感叹,那儿的梁空巢倾,燕子另行觅地筑巢,生生不息。今年花落,明年花再开。花开花落,自然之理,人自作多情感伤什么?更何况“落红不是无情物,化作春泥更护花”,花草本靠此成长。没有花落,哪有果实挂在枝头,花落是为了孕育生命。只是花落之时,会有对自己生命的伤怀吗?毕竟明年再发的花已不是自己了。
黛玉推开窗子,星星雨丝随风飘入,洒了黛玉一脸,黛玉看到庭院里落花满径,可枝头的花一丛丛在雨中开得泼洒,热烈。管他明年开的是不是自己,只要今年的生命属于自己,就尽情绽放。如果花总叹息自己生命的短暂与脆弱,就不会开了。花开只有一季,生命如此短暂,哪里有时间去自我怜惜?紫鹃过来,关上窗子:“姑娘,雨天阴凉,别着风寒。”黛玉坐回几案前,拿起笔来在纸上写道:
浮萍伴水云随风,花魂鸟魄自从容。
香丘止处何须问,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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