忖间,却见秋蕊神色紧张的过来,兰猗心中微微一动,若无其事的回了内殿。
“公主!方才晴红传了信来,说明晚皇上在宫中饮宴,君大人想借此与公主见一面!”秋蕊紧紧跟进了内殿,低声说道。
兰猗微微侧目,轻轻哦了一声:“你告诉她,明晚酉时三刻,仍在留香阁见,晴红这丫头就让她在茶房继续呆着,派几个人暗地里盯着便是!”
秋蕊眼中似有担心:“公主一个人去总是让人不放心,要不派小内侍仍旧远远的跟着?”
“不必!那位君大人与我原本是旧识,你无须担心!”兰猗嘴角微微勾起,眼中似笑非笑的说道:“等下我写个单子给你,你打发个靠得住的人去趟太医院,让乐太医按上面的方子替我把药材配来,就说近日天寒,想暖暖脾胃!”
“明白!”秋蕊一边答应,一边将案上的绿端石回纹砚拿了过来,轻轻研起墨来。
华灯初上,楼影重重,南宫芷坐在席上多少有些心不在焉,凤栖阁的一切事情查到头来仍是扑朔迷离,哪怕他不得已去请江若紫替他走了一趟,到头来却也没有发现什么,而关于南宫琳的死,他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,也不敢冒然将真相告诉南宫昱。
兰猗的一切,都似是个迷!如果当初是她叔父为了谋反而设计毒死了自己的王妃,以达到向南楚借兵的目的,却为什么没有杀她灭口?并且这些年一直将她囚在未名宫里?若是她因亡国之恨与南宫昱反目成仇,为何那日在冬梧阁里两人的神情又都那样痛苦?
“六弟!为何独自出神?”
南宫芷抬头,大皇兄南宫曦端着盏白玉云龙杯站在自己面前,笑吟吟的说道:“可是在思慕哪家的千金小姐?皇兄倒有心替你做这个媒!”
“皇兄每每都乐此不疲,可惜我哪来那样多的相思!”南宫芷微笑着举杯,浅浅啜了一口。
“咦?皇上今日好兴致,倒想着了这鬯酒!”南宫芷望着杯中的琥珀色,自言自语道。
南宫曦朗朗笑了几声:“听说是皇上在德辉殿吃了黑黍鬯酒做的饴糖,十分喜欢,便让内侍省去把旧年祭祀用剩的鬯酒寻了出来,果然是隔年喝起来更香!”
南宫芷转头望了一眼,南宫昱手中握着云龙杯,脸上似笑非笑,却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,样子已经微醺。
“听闻近日陆芳仪有了龙嗣,当真是件喜事,也难怪皇上如此开怀!”南宫曦眼角眉梢也都透着喜色,执壶又倒了满杯,上前举杯对南宫昱说道:“恭喜皇上,也贺我楚国江山后继有人!”
“同喜!”南宫昱嘴角弯了弯,仰头又喝了个满杯。
南宫芷微微叹了口气,却悄悄的离了席。
天幕如墨,他出了永安殿,站在石阶下刚透了透气,却见又一人自永安殿出来,左右扫了一眼殿外,南宫芷穿着玄色锦袍,又被柱子挡着,似乎并没有被发现。
只见那人确定左右无人注意时,却偷偷朝着华林苑的方向去了。
“君泽?”他虽然只瞥见侧脸却立时认了他出来,又见他形色匆匆,不由暗暗的跟在了后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