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没有六年前的相遇,兰猗也许早就死在了未名宫里。
她的唇边抖动了一下,南宫昱也许看得比她更透彻,有些东西千辛万苦的得到,接下来却是更艰苦的付出,比如江山;而有些一旦失去,则追悔莫及,比如兰猗。
南宫昱扫过兰猗的脸上,知道一切都不过在睁眼闭眼之间,他的眼神深邃无比,话却说的清淡:“宝藏不在未名宫,而是在凤栖阁!”
兰猗苦笑,原来他们总是在自以为是的替对方着想,又常常会毫不犹豫的背叛自己,她望了一眼南宫芷,淡淡说道:“阿九!放开他吧!我带你们去!”
君泽满不在乎的笑,笑声中充满绝望,兰猗的心思他同样清楚,他们同是没落的王族,骨子里的骄傲并未埋没,兰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身份不再是南楚的贵妃,而是后晋的帝姬。
南宫芷静静看了她好久,默默放下了手中的剑,君泽走到邓昭仪的身边,将她手中的匕首接过,扔在了一旁,眼中似是开着彼岸的花,那些旧时的记忆像是指引着一条轮回的路,将这一世的遗憾,重现,然后忘却。
他伸手取下兰猗发中的白玉凤鸟簪子,拿在手里细细端详,轻声笑道:“皇姐,我知道你素来最喜欢的是一枝紫檀木的发簪,原本这些金玉并不衬你!”
南宫芷望着君泽身前那一抹素白身影,她说檀木无心,却没有告诉他那原本是她最喜欢的东西,那根簪上带着十几年来她的气息,凝结着她那些最美好的年华,此时正在南宫芷的怀里,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根木簪上传来的温度。
兰猗的眼底空无一物,语气中似飞霜冷雪:“子云,你离开的太久,很多事情都会改变的!”
君泽眸子里黑得没有亮光,凉凉说道:“皇姐,今日这九霄皇城里只剩下你我二人,后晋残存的这口气,终是要用尽了!”
“命由己造,相由心生,世间万物皆是化相!”兰猗的眼神从君泽肩头望出去,深深落在南宫昱的脸上:“心不动,万物皆不动,心不变,万物皆不变!这座皇城终有倒塌的一天,可这皇城里曾经存在过的那些人,终究会留在不同的地方,有些在土里,有些在心里!”
南宫昱突然笑了起来,许久,唇边勾起嘲讽:“后晋开国到灭亡不过五代皇帝,江山得享六十年,南楚开国到现在不过八十年,却已经历十二个皇帝,传国宝藏不过区区几十年,甚至没有城外宝光寺前的那对石狮子长久,未免可笑!”
君泽浅浅一笑,将目光转向兰猗:“皇姐,你苦苦守住的秘密原来不过是笑话一场!”
兰猗一言不发缓缓向着庆禧宫的门外走去,长长的裙摆白的耀眼,声音极淡:“繁华过眼东风歇,浮生碌碌一心沉,形役心劳尘役人,劫难不过在此身。”
一行人静静离开了庆禧宫,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向着凤栖阁去了,仍被神策军封禁中的皇城格外清冷,门外惊起三两只乌鸦,这些食腐的鸟儿素来都是不祥的化身,沙哑的叫声更像是预兆前的哀鸣。
华林苑里茶花洁白芬芳,仔细去想,世间所有的事情不过如此,彼年花开,彼年花落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。
凤栖阁里那座水榭依旧孤清,君泽走进去瞥了一眼那些陈旧的窗格,与奢华富丽的凤栖阁格格不入,兰猗走到香案前,将那个陈旧的云纹香炉点了起来,顿时一股水仙花的清香飘散开来。
众人只觉得沁人心脾,却见君泽眼中异样,突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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