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眼睛:“没有你,朕要这江山何用?不如让朕陪你一起走过奈何桥,来世我们做一对布衣夫妻,不再为了帝王家的天下而为情所困!”
“佛语有云,大悲无泪,大悟无言,大笑无声!”兰猗伸手拂了拂他的额角,笑的苦涩:“佛家相信万物有灵,终有轮回,若是你我缘份绵长,来世仍会相见,所谓一切行无常,生者必有尽,不生则不死,此灭最为乐!世间悲喜,终有灰飞湮灭的一天,你又何须伤怀?”
南宫昱轻笑一声,将唇轻贴在兰猗的额头上,嗓音如玉:“六年前,你便是朕心目中唯一的妻子,以后,你也是朕身边唯一的皇后!”
兰猗眼中一痛,在太武殿的伏室中时她便感觉胸口越来越痛,但她知道仍有未完成的事情要做。
她深深攒起一口气,轻声笑道:“若是可以回到六年前,该有多好!”
南宫昱感觉到了她的额头微微向下一沉,手心温热却没有力气,不由低低说道:“那我们便从这一刻重新开始!”
踏出未名宫时,兰猗紧紧蜷在南宫昱的怀中,任由他抱着她离开未名宫,看着那两扇朱漆斑驳的大门越来越远,兰猗突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心感,这一次,是他亲手带她离开了这里,过往的一切,都已成过往。
“阿昱!我想睡一会儿!”兰猗唇边滑过一丝淡笑,闭上了眼睛,脸上的神情宁静无比。
“嗯!永安殿马上就到了!”南宫昱脸上浮现着这世间最悲涩的笑容,眸子里沉沉如这墨色深染的夜晚一般。
爱别离,怨憎会,撒手西归,全无是类,不过是满眼空花,一片虚幻。
永安殿里的大红喜烛日日燃着,不分白天昼夜,案上结着厚厚一层残烛红泪,凝结着这一世都化不开的情愫,赤金色的帐幔上流苏静谥,一如紫铜香炉里焚起的枷蓝香。
兰猗靠在榻上,脸色苍白,望着乐正阳,只见他眉头紧锁,低低说道:“凤栖阁里的窨香微臣已经全部带来,娘娘必须静养,太武殿里寒气侵体,如今状况并不理想,不知道这几日服药后,可有什么不适感?”
“服了药后好多了,想来没有大碍了!食欲似是比以前更好了些!”兰猗眼中暗暗闪烁了一下,浅浅一笑。
乐正阳面上狐疑问,扫过兰猗的脸上,未曾看出什么端倪来,不由微微叹了口气:“娘娘!昭郡王好不容易找到了法子,微臣用药谨慎,只希望娘娘实言告之,不要有什么隐瞒才好!”
“我怎会向太医隐瞒?自凤栖阁时服着药开始,便感觉有好转的迹像了!”兰猗口气十分轻松,顺手拈起榻前四角案上放着的冰梅云片糕,轻轻咬了一口,悠悠笑道:“最近倒十分喜欢吃这些开胃的东西了!”
乐正阳扫过案头的点心盒里,见里面的几样果子都似被人动过了,稍稍心安,淡淡道:“那微臣回了皇上,明日再来!”
“好!”兰猗面露微笑,目送着乐正阳离开,寝殿里沉寂不过半晌,她突然捂住嘴狠狠的呕吐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