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说,那死去的太子妃生前最爱听皮影戏,摄政王这般,想是又思念他那香消玉殒的太子妃了,这般痴情,叫人好不感动!
绯月躲在暗处盯着那双锐利冰冷的眸子,要不是他一路走进来要人搀扶带路,怎么看,都觉着这双眼睛不像失明。
君梓在一旁用胳膊肘拐拐她,抱了小奶包,“走。”
绯月又是瞪了他两眼,一脸不情不愿地悄悄溜出了戏圆。
小奶包尚且一脸不满,窝在君梓怀里,看着绯月失神怅然的模样,“娘亲别生气,都怪阿梓,不让我们看完,然儿替你打他。”
说罢,粉嘟嘟的小拳头就要往君梓身上砸去,君梓连忙讨好,“然儿乖,不打阿梓,阿梓给你买冰糖葫芦!”
小奶包嘟着嘴思索了一番,眨眨水灵灵墨滴滴的眼珠子,“这还差不多。”
君梓嘿嘿一笑,凑过嘴巴又去亲然儿粉嫩的小脸颊。
雇好的马车一直等候在外,小侠坐在外边打瞌睡,绯月用脚踢踢他,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绯月瞥了他一眼,“张三,别睡了,鼻滴泡都冒出来了!”
他顿时一阵激灵,讪讪地笑了两声,连忙用袖子使劲揩揩鼻子,确定形象气势良好后,疑惑道,“小姐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?可是戏演完了?”
君梓将小奶包抱进马车,“那戏演得没什么意思,我们就提早出来了,回府吧。”
小侠半梦半醒地点点头,驾了马车缓缓回府。
君梓抱着小奶包在车里打闹,绯月对着车窗外的小月亮长叹,看了这对和谐的一大一小,顿时怒从心起,将小奶包从他怀里扯回来,“以后,你休想靠近我们母子!”
“天下!”
君梓急急脱口,绯月立马捂住他的口,君梓顺势一把抓住她的手,揩了两把油,一脸登徒子的放荡样,“放心,周遭无人。”
“张三就不是人?”
天下扯回双手,抱着小奶包,窝在马车一角,不去看他受伤的眼神。
君梓抬着屁股又挨她坐近了些,天下懒得理他,脑海中满是那双墨滴的眸子,不安地听着皮影戏,半是痛苦,半是回忆。
小奶包以为自家娘亲还在生气,遂又安慰道,“娘亲别生气,下次然儿给你做皮影小人,亲自演给娘亲看,可好?”
“然而儿真体贴,不愧是娘亲的乖儿子。”
天下一双眼睛霎时充满了水雾,恍惚自己以前好像也收到过某人亲手做的皮影小人,只是,她的小皮人呢?
小奶包笑了笑,突然又哀声叹息,“哎,刚刚那位王爷真可怜,瞎了都要看皮影戏,和娘亲一样痴迷。”
车内突然沉默了,君梓一双新月眼死死盯着天下,天下愣神了半秒,伸手揪着小奶包的耳朵,“胡说,娘亲哪有痴迷到把眼睛看瞎的地步,以后这皮影戏还是少看,不然像那位王爷一样,瞎了如何是好?”
小奶包一脸受教,想了想,又说,“我觉得那位王爷好熟悉啊,娘亲,你觉不觉得他长得有点像我?!”
天下扑哧一笑,“傻瓜,我们家然儿这么好看,他哪里比得上?”
小奶包笑呵呵地点头,君梓突然捏捏他的鼻子,“快要到端午了,然儿想吃什么味的粽子?”
小奶包歪着脑袋想了又想,“然儿什么味都爱吃。”
君梓哈哈大笑,“不愧是我的贴心小棉袄,不挑食的性格,真像我!”
天下嫌恶地一把打开他的手,“你算老几,我儿子还轮不到像你!”
君梓眼神一黯,又死皮赖脸贴上来,“……天下……”
天下实在深谙此人不要脸的精神,干脆懒得争执,将怀中小奶包一推,往他怀里一塞,气呼呼道,“儿子给你,离我远点。”
君梓抱着小奶包,兀自伤神地躲在角落,小奶包嘻嘻一笑,“阿梓别灰心,然儿亲亲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