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晚上,月黑风急,寂静无声。
天下点了一盏油灯,郑重其事地翻开白云龙送给自己的小布包,本着极其热忱并且虔诚的心情,打算认真学习一下夫妻相处之绝密技巧。
一翻开,是一本《御夫术》,天下翻开,入目便是一幅画,画中美人依窗而立,皓腕轻舒,目光融融满含春情,将衣带解了一半。画旁有数百年前的诗仙姬月题曰:何由一相见,灭烛解罗衣?画风细腻婉转之极,美人眸光流转,举止娴静偏又充满诱惑,像是马上要从纸上走下来似的。画旁题字清隽秀丽,不输给当世任何书法大家。
天下重重呼出一口气,进门的丫鬟二丫看见,偷偷瞥了一眼,“哇,小姐,这个比二丫给你的春宫图还要好看啊!”
天下摇摇头,不敢苟同,“这个画风如此委婉,脱了大半天衣服都不见脱下了,看得真真累人!”
天下是标准的行动派,什么事都讲究快!准!狠!就连洞房花烛也不能例外!
“小姐,这夫妻之事,要徐徐图之,才有趣味嘛。”
“这上床,无外乎脱衣,亲嘴,搞得这么慢,怕是一个晚上都不够他们折腾的!本小姐还是喜欢快节奏!”
二丫被她的剽悍吓到,“小姐,你好生猛!”
天下不可置否,喝了口茶,还是忍不住继续看完,二丫添了点香,自个回屋歇息去了。
……
八月二十,黄道吉日,宜嫁娶。
天下在震天的锣鼓声和鞭炮声中,穿上嫁衣,上了花车。
表哥墨诀也是穿上了大红的新郎服,一大早便动身去城东迎接美娇娘了。
商君珏没有来,来迎亲的是皇帝派出的几位官员。大概是他有婚前抑郁症,白家上下对此非常理解,无论如何,困扰他们十六年之久的小魔星终于嫁出去了,整个瑞京一片喜气,这种狂喜是外人绝对不能理解的。
白云龙甚至哭成了泪人,见一个人便拉着人家的手絮叨:“老天保佑,孩子她娘保佑,乖宝终于有人接手了……”
而且接手的还不是普通人,他觉得商君珏那孩子,前途大好啊!
天下在花轿里冲他挥手:“爹,过几天我就归宁来看你,别哭了,鼻涕都流出来了。”
白云龙使劲擤鼻涕,“还是我的乖宝贴心,放心,过几日爹爹打理好了白家一切,就来寻你和姑爷。”
天下伸出去的手有些犹豫,她爹果然没有死了陪嫁这条心啊!
天下摇着头放下车帘,长长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往平南驶去。
商君珏现在在做什么呢?天下把盖头掀起一小块,趴在窗边看外面的白云。
不知为什么,想到那天他在院子里挥舞长鞭,背影挺拔而卓绝,那是与让众人羡慕的名利和地位之类完全无关的东西。她很想再看着他,不说话也没关系。
商君珏,你现在是不是已经穿好傻兮兮的新郎红衣,挂着红花在等我?
她有点喜欢这种猜测,预想他的表情,他将要说的话——这一刻,她终于有了一点自己已经是新娘子的体会。
不过这个体会在到达将军府的时候就荡然无存了。
将军府外清冷一片,一片肃然,府外也也没有挂上结彩的大红灯笼,没有任何唢呐奏乐,仿佛是走错了地方,像是根本没有喜事要办的一样。
迎亲的官员们下车商量片刻,到底还是派了个人犹犹豫豫地过来向她汇报:“夫……姑娘,前方不见将军的迎亲车辇,这……十分罕见。”
天下想了想:“那要不要进去看一看?”
也只能这样了。
迎亲队伍浩浩荡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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