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则十天,多则半月,你自然会知道。”若梨不肯跟他对视,双臂揽住元胜赢,撕扯开他残破的铠甲,想要帮他止住血。
从珂的脸色阴晴不定,西面、南面各地都有人自立为王,元定熙对他们来说,正是可以劫持在手里的傀儡皇帝。但是那么多兵马分散在各郡,若梨不肯说,他也吃不准要往哪个方向追。
斩川剑上传来细腻凉滑的触感,好像隔着这把剑,手指真实触摸到她光洁如瓷的脖颈一样。在营帐里的几个日夜,从珂是从来没有过的心安,这个她追寻了半生的人,就在眼前、就在身畔。她无所依傍,像只温柔缱绻的猫,懒懒地趴在床上,等他不苟言笑地帮她擦药、喂她吃饭。他不敢笑,也不敢多说话,只怕多说一句,多年的思念就会像洪水一样将自己淹没。
但是她终于还是走了,像从不留恋任何住所的猫。纯银面具下的伤处,隐隐作痛。她在乎元胜赢,在乎有名无实的丈夫,即使牺牲自己也要救下他们的性命。她唯独从来不在乎这个爱恋多年的人,哪怕这个人追了她半生,连一片衣角也触摸不到。
“拖他下去,”从珂对愣在一边的士兵挥挥手,心里仍然像压着一块大石头,又说道:“关进水牢。”有士兵上前,扯起元胜赢,他已经无力抬起刀,连绳索也不用,就被两个普通的士兵驾出殿外。
……
空旷的揽秀殿已经多年没有人居住,从珂却叫人把它收拾整齐,桌椅床柜一律不许挪动,只在地上铺了簇新的白虎皮。殿内有一股湿漉漉的味道,宫女熟练地敞开窗子,在铜鼎里加上清淡的百合香。不多时,殿中就芳香四溢,原来的阴冷凄清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若梨蜷缩着坐在红木圈椅上,远远看去只是小小的一团,像警惕性高的小兽。桌上摆着精致的饭菜,用料简单,做工却繁琐,仓促之间,显然也是花了极大的心思准备。饭菜已经凉透,若梨还一筷子都没有动过。
从珂踏进殿来,几个乖巧的宫女立刻半躬着身子退出去。他换了一件竹青长衫,左半边脸上,依然带着那个纯银面具。面具紧紧贴合着他的轮廓,只露出左眼。烛光之下,面具上泛起清冷的光。
满意地打量一圈殿内的陈设,他轻轻开口:“这是我母亲未出嫁时住过的地方,据说我也是在这里出生的。”
若梨一惊,她早就知道从珂并不是元承照的亲生儿子,却没想到,他竟然出生在皇宫大内。卫夫人身上,究竟藏着什么秘密?那几枚从不同人身上得来的太极锁片,一定已经在受伤那几天被从珂拿走了,那原本就是属于卫夫人的东西,若梨并没觉得被他拿走有什么不妥,此刻不知何故,忽然有一丝惊疑不定涌上心头。
从珂目光炯炯盯着若梨,似乎在等她说些什么,见她良久不语,也不追问,走到摆满饭菜的桌边坐下。
“为什么不吃饭?”从珂拿起筷子,在几样青菜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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