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兴帝叹了口气:“想不到还有这么多人记着她,朕以为除了朕自己,其他人早都忘记了。”
若梨知道话已奏效,不再多说,只把茶盏默默注满,又把惠明抱在膝上。永兴帝看见惠明胳膊上的红肿印记,微微皱眉。
“在山中被蚊虫咬的,昨天夜里因为这个哭闹了半夜,所以才赶着先回汴京了。”若梨拿捏着永兴帝的情绪,试探着说:“这孩子也真是不易,那时候在汤泉行宫,真以为不能活着把她带回来了。”想到行宫一场险遇,心中唏嘘,竟真的眼圈泛红。
永兴帝沉默良久,喝光了杯里的茶,说:“朕出生入死多年,也不知道多少次被困在敌阵中,总是珂儿冲杀回来,将朕救出。罢了,罢了!”他连叹数声,说道:“朕的几个儿子,也早该封王了。”
若梨闻言心下一松,一番心思总算没有白费。若是封王,事情就完全不同。守将擅自离开驻地,导致驻地丢失,是按律当斩的死罪。若成了藩王,驻地就变成了封地,藩王本就可以随意出入封地,裨将杨丞的行为就成了谋逆之罪。
返回景华殿,却没有意料中的如释重负,若梨总觉得还有什么是她没想到的。垂着头迈进殿门,才发觉周围一片寂静。慕皇后正端坐在殿中,满面怒气。
若梨把惠明交给侍女带走,躬身叫了一声“姑姑”。慕皇后却不应答,冷声冷气地说:“我可没有你这样手眼通天的侄女。”
她原本预料慕皇后要到天亮之后才会发现自己离开青檀寺,就算立即动身回汴京,也需要小半天时间。现在看来,自己走后不久,慕皇后就同时动身了。
没有时间细想是何人向慕皇后密告了自己的行踪,若梨对着姑姑盈盈拜倒:“请姑姑摒退旁人,若梨有话要说。”
宫婢知趣退下,慕皇后冷冷地盯着若梨。这件事不单单牵涉到从珂的生死,还关系到慕皇后与陆析之间见不得光的关系。
“惠明昨晚不知何故一直哭闹不肯睡,我抱着她在寺中走走,不想在后山溪水边见到陆析,听到他与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说话。那人告诉他从珂已经中计被困在黄龙庄,凤翔城中的守将却无法调动城中兵卒,现在惟有联合朝中众臣上书弹劾,借皇帝的手除去他。”若梨这几句话都是半真半假,关于凤翔和朝中的动向,慕皇后也是今日一早才刚刚得知,一时不疑有他。
“当时我怕被陆析发现我在偷听,不敢乱动,也没有机会跟姑姑商议,”瞥见慕皇后脸色略见和缓,若梨才继续说到,“便自作主张先回了汴京。陆析并非真心襄助姑姑,他不过是想搅动天下大乱。此时两虎在外,定熙尚有一线胜算,如果从珂身死,只剩元胜赢手握重兵,一旦陛下薨逝,他必然踏平汴京,自立为帝。到那时,哪里还能有我们的立足之地?”
“你知道什么?”慕皇后若有所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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