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但仍旧快速地起身,随便裹了一件单衣,为若梨净面,描眉,上妆。锦月不大擅长梳发髻,只给若梨挽了个中规中矩的新妇髻,又加了步摇,金钗。华贵虽有,却难免失于流俗。
若梨摆手叫她取下繁杂的金饰,只取了一串素色东珠,告诉她如何缠绕在发髻中。新妆初成,东珠莹润的光泽在如鸦的乌黑头发间若隐若现,衬托得若梨端庄中略带薄媚。锦月捧来铜镜请若梨相照,眼中亦流露出钦羡之色。
“孤的新妇,倒是有几分惠质与姝色,”元定熙玩味地打量着若梨,“如此看来,孤也未必吃亏。”
元定熙伸出一只手来扶若梨:“母后见到如此端淑的儿妇,一定欣慰得很。”若梨轻笼身上的云锦广绫合欢衣,却不理他伸在半空的那只手。
“定熙,我并不是平白替你们遮掩,你也得答应我两个条件,”若梨眉眼盈盈而笑,似是讲着新婚夫妇的闺阁事,“第一呢,既然成了婚,表面功夫你总得作一作,人前摆出个样子来,叫父皇母后和我爹爹不至于难堪。我呢,自然不会背弃你。”
“你我之间,毫无前情可言,何来背弃一说?真是可笑。”元定熙嘴角一勾,不以为然。
“我说不背弃你,并非指夫妻情意。而是,我会善用我所有,助你和姑姑达成所愿,登上至尊之位。”若梨执起他的手,与他并肩而立,双瞳依旧望着他,浮着一层浅笑。
似被她容光所慑,元定熙竟有一刹失神,反握住她的手说:“好,这一条,我可以做到。”
见他应允,若梨展颜一笑:“那么,第二条就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。”她从床上摸出那条袖着交颈鸳鸯图案的元帕,递到他手上:“新婚夜的元帕,要交给彤史,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殿下吧。”
五彩丝线绣成的鸳鸯,盘绕在水葱似的手指上。若梨笑得越发明媚:“过了今日,你我井水不犯河水,殿下要独宿殿中也好,要专宠他人也好,我一概不问。不过,不管殿下用什么方法,彤史那里的纪录,殿下要帮我遮掩过去,姑姑若问起来,我想,她想要看到的是,殿下每月总有三五日在我这里吧。”
“好,都依你。”元定熙目光闪烁,似在探究若梨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。
他接过元帕,用一柄精巧小刀在手指上一划,血珠如赤红色的朝露,滚落在元帕上。鸳鸯游戏的碧波之中,漾开一抹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