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辗转一去别经年(八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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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”

    “陛下待我很好,好到无以为报,”陆析的声音忽然变得怨毒刻薄,“你眼看中州陆氏阖族覆灭,却偏偏留下我一个孩童,将我藏在见不得人的地方,供你随意玩弄践踏,还敢说是因为喜爱我,救我?我恨不能将你给我的屈辱一刀刀还在你身上。”

    颓然松开手,天佑帝惨然一笑:“十年前的陆氏巫蛊案,绝非由朕而起,朕在刑场之上见到你,不忍如此天人之姿未及成年便夭折,迂折相救,不想竟致你一生深恨。”

    若梨倚住墙壁,身体却不住地发软,呼吸渐趋沉重。恍惚间,陆析似乎又变成了那个随父兄来府上作客的幼童,面目姣好得如莲座前的童子,指着院中亭亭如盖的松柏,一本正经地说着“吾乃陆家之宝树”。不想后来竟有如此遭遇。

    明知再无援军可待,天佑帝反而异常平静,望向从珂如慈父望子:“珂儿,我要死得像个将军。”

    他脱去帝王华服,掷于地上,张皇后神色凄楚地替他披好甲胄。宝娥和另几位张氏少女,嘤嘤而泣。天佑帝的剑,极快地在她们细白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。使其免于流离失所,是他能给予的最后荫庇了。

    从珂偏转面庞避开这一幕,陆析轻摇折扇冷冷注视。剑锋停驻在若梨颈上,摇晃中已在修长的颈上留下一抹朱红,似雪原中点染了一朵红梅。

    “朕得到过,但终归失去了。”天佑帝撤剑回肘,将十二旒冕冠摩梭再三:“珂儿,你那所谓父帅,所做所为并不如你所知,终有一日你会知晓。”

    杀敌无数的宝刀刺进执刀者的身躯,血漫出来,染红了纯白旒珠。

    “你们要这黄金枷锁,就尽管拿去,总有一日,你们会跟朕一样,至亲至近的人,变成最了解你的敌人。”天佑帝的声音,如咒,如怨,凝聚在诸人心头久久不散。

    若梨思绪翻涌,只觉勉强压下去的灼热晕眩再度扑上来。甫一转头,一抹冰凉触感已经扼住咽喉,因循望去,斩川剑的青芒几乎要迷眩人眼。

    “她听到了也见到了,不能再留。”从珂的语气波澜不兴,似是在说着毫不相干的话题。

    若梨心口剧痛,不知是因为这话还是因为这药。从别人口中听说他以自己为饵,和亲耳听到他说要将自己灭口,毕竟不同。最后一丝希冀也已坍塌,若梨似乎从来不曾了解这个倾心多年的人。

    “不必如此。”扇面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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