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刚被这样全力一推,若梨身子撞在旁边一棵树上,肩上一阵剧痛,还未站稳,又听她劈头盖脸说了这样一通话。她从没见过妹妹发这么大的火,更从没听过妹妹这样说自己,那个小小的妹妹,总是跟在自己身后,撒娇似的要姐姐做这做那,“姐姐梳的发髻最漂亮”,“姐姐买的姜糖最好吃”。怎么会突然之间,自己竟然成了妹妹最痛恨的那个人。若梨愣在当场,满脸不可置信的惊惶。
从珂轻轻扶住若梨,在她耳边低声安慰:“没事的,我去劝劝迎棠,她不过是闹小孩子脾气罢了。”
几个人似乎都忘了,定熙还站在旁边,此刻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。他并不知道迎棠的左手曾经受过伤,刚才说她是丑八怪,的确有几分挑衅的成分,可那也是因为姐妹俩都只把眼光放在从珂身上,视自己如无物。这后一句话,却是完完全全无心的。没想到,就是这句无心的话刺伤了迎棠。当他看到那只无法伸展的左手,他就已经后悔了。
从这个脾气倔强的小姑娘身上,定熙似乎依稀看到了几分熟悉的影子。他自小身体瘦弱,从未习武,自然也没能像哥哥们一样上阵杀敌。在好武的父亲和几个骁勇的哥哥眼里,自己是不是也跟一个残废一样。
“迎棠……她叫迎棠……”定熙的口中飘出几声喃喃低语。
从珂绕进屋子,看见迎棠蜷缩在一张宽大的胡凳上,背影仍在抽泣不止。小小的身影衬托在硬朗的桌椅线条中,竟带着几分孤苦落寞,脚下还躺着一撮茶杯的碎片。
“我上个月随父帅出战,一不留神被对方砍中了右臂。”从珂坐在胡凳另一侧,缓缓开口。他的声音低沉厚重,听来颇令人心安。迎棠没有看他,却也没有再发脾气赶他出去。
“当时军医说伤了筋脉,恐怕不能再拉弓了。可是两军对垒,弓箭是最有效的武器,我当时心灰意冷,想着若是从此不能弯弓射箭,我在战场上还有何用呢?”从珂讲的都是实情,只不过他怕若梨担心,从来没有对她提起过。
“后来……你好了么?”迎棠带着隐约的哭腔,终于禁不住开口发问。
“可以说是好了,也可以说是没好,现在右臂依然使不上力,但我练了十来天,现在可以用左臂挽弓,这样一来,反倒比以前更有些出其不意的效果。”
“迎棠,”从珂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凝重,“你若上过战场就会知道,也许昨天还跟你说笑的人,今天就变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。你看军营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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