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连理鸯将修剪好的一枝茉莉插入瓶中，摆弄了一番，又取出，“民女还真没办法帮你允诺。”
“本王自然会亲自对本人说。”向胤璃摇头，表示他不是要她帮这个忙，他补充，“本王要你保证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连理鸯有些好奇。
“倘若她真的不肯随本王离开……”向胤璃一顿，表情凝重，“本王要你承诺，让她留在山庄，不准再派她下山接任务。她每月所有开支，滕王府会按时足量派送，并另有酬金，如何？”语罢，他将一张契约抛到她面前，倒不是无理，只是两人都不想有所动作。
连理鸯拾起面前的契约打开快速看了一眼，条款似乎有些诱人呢，她合起契约道，“也罢！反正荒茶山庄从不养闲人。”这一句，算是默认。
不过滕王此番言行倒像是临走嘱咐呢。
“谢过！”得到回应，向胤璃立刻起身，不做停留。
他走回方才停留的林子，找到那片池塘，发现乌羽玉已不在木桥上，也没看到那个狼狈的小少年。他几个大步走到木桥上，这才看见踩在清水淤泥里，忙着摘莲花莲蓬的女子。
她卷着裤管，弯下腰，粉嫩的莲瓣挨着她低垂的耳畔，仔细一些还能听见她轻哼着什么。
她显然心情很好，很投入，才会连他踩上木桥时发生的声响也没注意。
“霜芽。”向胤璃出声喊她，看到她的动作僵硬了一下，却没有起身。
“羽玉。”他改喊她的真名，无限柔情。
这一次，霜芽有回应了。她直起腰，缓缓转过身子，目光却是落在水面上，不做回答。
“跟我走。”向胤璃直截了当。
“我凭什么要跟你走？”乌羽玉静默了一下，而后尖锐地反问。
“若是我说，想要你陪本王赏梅花落雪，你也不跟？”
她不语，依旧摇头。
“我不可能把你的二哥还给你，我的性命也抵不了他的。你当真要这样一直拒绝？”他突然这样说。
“我二哥不需要用你的性命相抵。”乌羽玉激动纠正。
“你就是要这样囚禁你自己，同时也囚禁我。”向胤璃黒目暗沉，闪烁着绝然，“那好，本王今日便与你，情断于此，永！无！来！日！”
一字一伤，字字清晰。
他拂袖，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，高傲，漠然，绝对，无所顾忌。
如同来时一样。
乌羽玉根本没有勇气去看他离开的背影，泪水簌簌直落。
这个男子曾经为了苏君怜不惜牺牲一切不折手段，为她争夺天下；如今，又为了这样的自己而一再放低他的高傲。这样的男子，被鲜血淋漓地伤害过两次，他，也一定不会再爱了吧！
可是她爱他，哪怕他一辈子都不会发现，她也愿意随他到天涯海角，出生入死。
可是，为什么偏偏要在她间接害死自己二哥之后。
如果能回到之前多好，如果能回到最初多好。
最痛莫过于生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