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羽玉终于明白那场梦的预意。
那不是死别,而是生离。
关于向胤璃的一切,不是尘封于那冰雪之下,而是葬在她心底。
这一刻,终究还是来临。
“公子。”小竹拉住正要钻进马车的乌羽玉,言辞恳切,“你不再回头看看吗?”
雨叶丧命那日夜里,乌羽玉哭瞎了双眼。
在暂时失明的三日里,她完全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傀儡娃娃,所有的行为都失去了大脑控制。
犹记得回京城的第一天,小竹同往常那般服侍乌羽玉沐浴。她备好沐浴用品,调好水温,而后适量加入香露以及花瓣,服侍乌羽玉宽衣踏进浴池后,便离开留她独自享受。莫约两刻钟之后,小竹带着小丫环来换热水,惊恐地发现乌羽玉已静静地沉睡在水池底,黑发宛若海藻,在水中蜿蜒伸长。
她不是有心自杀,只是觉得清醒着太过疲倦,便合眼睡去。
那次以后,吃饭,睡觉,沐浴……连这些显示活着的基本生活,小竹都要亲手打理,不敢再有丝毫马虎。
向胤璃夜夜守着乌羽玉,陪她说好多话,自始至终未能得到任何回应。
不仅如同丧失神智般,乌羽玉甚至像失去了所有感官,听不到看不见不知冷暖。
唯有风枝回府的那一日,乌羽玉跪坐在床榻上,双手急切地探向前摸索着,直到双手抱着风枝的脖子,脸颊贴在风枝的肩头上,她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,安于磐石。
同样是不言不语,乌羽玉如同婴孩般全然依赖风枝的举动,让向胤璃无法再自欺欺人。
原来她不是看不见听不到,她只是看不见他,听不到他罢了。
向胤璃终于只能承认,自己已被乌羽玉的世界所摒弃,亦或者,他从未真正进入过她的内心。
既然如此,再将她强留在自己身边,亦只是行尸走肉,犹如囚禁,倒不如还她自由。
风枝回府的次日,乌羽玉恢复光明,果然第一件事便是乞求风枝带她离开,向胤璃毫不犹疑地便答应了。
乌羽玉离开的那个清晨,向胤璃没有去送行,他独自待在书房里。书案上,放着一个珐琅彩盒,盒盖上又铺了一方绸布。
向胤璃拿起绸布上的镯子,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刻字,他拿着镯子的手腕上,带着一只同样款式的金字镯,如今显得形单影只。
他打开珐琅锦盒,里面放着其母妃的鎏金凤冠,连同那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帛书。
她将他给的一切全数交还,也将属于她自己的一切全数带走。
向胤璃起身,走出书房,看着远处信架起的戏台,那原是为乌羽玉明日的生辰之宴所准备。
然而此刻,离别的马车怕是远去了吧。
原来,这才叫应是良辰美景而虚设。
“公子。”小竹心中发酸,为自家公子对自己的残忍,忍不住央求道,“你就回头看一眼罢!”
小竹很明白,小公子这次一离开,便是永别;她也知道,她离开得有多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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