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,反认他乡是故乡,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。
襄玉如醍醐灌顶般看明白了眼前的一切,芳苓的活生生断舌、永璋的血淋淋切腹、十阿哥的肠穿肚烂、永宗、永璐的水银之毒……一切血腥,一切杀戮,一切冤冤相报的不了结局。
李金桂看不到襄玉的动作,忽然咽喉间一阵剧痛,周身的血脉忽然被切断,气息突地没有了依存,那身体如倾倒的大树,直挺挺栽倒下来,她倒在地上,慌乱地伸手摸索着脖颈中已没入咽喉的剪刀,嘴角口中血沫纵横,脸上的伤疤喷溅上鲜血,更加触目惊心、惊悚诡异,她慌乱地用手指指着她所看不到的人影,喘息着也喝道:“谁……谁……敢杀我!”
“我!襄玉!恶之不除,善将焉存!你一日不死,皇上一日无法安心!”襄玉冷冰冰的说。
帝弘历眼睁睁看着亲生额娘倒在了血泊之中,震惊地望着襄玉道:“襄玉,你当真能下得了这毒手么!朕苦心维护这么多年,只为了保住额娘一命,你……你居然杀了她?!”
李金桂拼尽最后一丝力气,向着弘历道:“报……仇!”头沉沉垂在一边,魂归九天。
帝弘历的眼睛似是要喷出火来,他指着襄玉冷笑道:“人之初,性本善,性本善……善呢?宫中人的善呢?都是一样黑的心肠,都是一样的毒的手段!”
太后是经过了多少大风大浪之人,这些年来与帝弘历母子相依、舐犊情深,又眼见他功成名就、国富民强,心中已是万般知足,却因为延禧宫中李金桂这一人,母子间多生嫌隙、时常不虞,因一直怕再引起帝弘历反感,踌躇多年也无法下手。今日却见一向柔弱慈善的襄玉动手杀死了李金桂,虽是震惊,心中暗自赞叹。这外柔内刚的女子,纯善而不失果敢,慈悲而又有胆有识,确实是难得的一国贤后,那慧语与奚颜与之相比,实在差距甚远。
太后劝阻道:“皇帝,襄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,她所作所为,也全是为了你!”
“为了朕?还是为了她皇后之位?她如今见皇额娘已经认可了她,便以为万事无忧、稳坐后位了,于是露出了恶毒的狐狸尾巴!”
襄玉眼中燃烧着激昂的悲愤,却无泪水:“我一介民女,无亲无故、无子无嗣,我要这荣华名位何用!你且宽心,我不会要你的皇后之位,至死不会!”
太后闻此言,越想越急,这人人眼红心热的皇后之位,这女子竟然弃之如敝履,心中惶恐纷乱,瞠目结舌半晌,竟双眼一翻,晕死了过去。
帝弘历见状,跺脚道:“冤冤相报何时了!离开这不祥之地,传太医,快快救治太后!”
帝弘历沉浸在失母的痛楚中,又见太后晕倒,心中更是慌乱,钰彤在旁边急忙半搀扶半搂抱地与帝弘历一起,扶了太后一起急急火火便向延禧宫门外而去。
终于到得门前,门外众内监、宫女都知晓不得进入延禧宫之旨意,因而都伺候在门外,无人敢进入一步,今见太后被搀扶出来,众人才七手八脚上前,将太后上搀扶软轿,早有太医侍候在一旁,用针诊脉等事。
襄玉见太后已悠悠转醒,并无大碍,帝弘历此时也是戾气消散,只剩下疲惫的哀伤无助,暗自叹息一声,上前紧紧拉住了帝弘历的手,那手温热宽大,那手能扭转乾坤,那手能带给她最真实、最踏实的满足,她的滑若无骨的手在那大手的紧握中,渐渐泛起丝丝汗湿。
幽幽的香气更重了。
帝弘历感觉到了她的紧握,深深地回望着她眼中的柔情,那柔情能融化天地万物。
襄玉凄楚一笑,无限满足,忽地回身,尚未等帝弘历明白过来,便已冲进了延禧宫大门。
她立刻将那两扇沉重的宫门合拢了起来,并搭上了粗重的、染血的门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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