芙香望着那马蹄飞尘,不禁狠狠的咬紧了牙关。
送个东西,都摆那么大的谱儿,像是她巴巴的让他送来着。不愿意的话随便差个下人来就是了。他白府家大业大的,怎的这点使唤的人都没有了?
芙香便是就这样憋了一肚子的不开心回到了茶舍,言歌见她回来了,连忙端上了早上冰镇好的酸梅汤拿出来让她解渴。
“夫人手上拿的什么,竟这般香?”走近芙香,言歌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,似花非花,又似雨后青叶。
“哦,碧螺醉。”芙香将手中的茶包放在了桌上,接过言歌递上的酸梅汤喝了两口,适才稍微解了些暑气,从外头一路走回来,全身上下都闷着一股子热。
“浣溪的碧螺醉呀,那可是好茶呢。”言歌凑上前又使劲闻了闻,感叹道,“果真名不虚传,香的很呢。”
“是啊。”芙香有气无力的答了一句。
大央浣溪,地处太白山以东,横跨浔江,地势南高北低,日照充沛,冬短春长,极适合茶树的生长,因此浣溪是有名的茶乡。在浣溪出产的茶叶品种就有十余种,其中属碧螺醉为此中上品。
这碧螺醉其实炒制的过程倒并不复杂,却胜在清香幽远,浓郁扑鼻。茶入水煮泡以后口感温和宜人,回味甘甜。尤其是碧螺醉的明前茶,因为产量相对较少而被爱茶人士奉为能与寒茶相提并论的极品好茶。
可是如此好茶,芙香却是不大喜欢,她的茶舍唯独没有的就是这碧螺醉。
碧螺,碧螺,这茶名喊来,总是让她想到那张午夜梦回时分盘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梦魇脸庞。
充血的双眸,阴冷的笑容和那双细长却又经脉爆突的双手……
“夫人,夫人!”见芙香不知为何站在那里愣愣的出神,言歌不禁伸手在芙香面前晃了晃。
“啊……”芙香竟生生被那脑中幻觉所缠,直到言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,她才发觉这大热天的自己浑身却在冒着冷汗。
“夫人乏了?”见芙香精神不济,言歌连忙扶着她坐到了贵妃榻上,“想必是方才出去的时候晒了毒日头,这会子暑气上身了吧。”
“哪里有这般娇贵。”芙香失笑,望着桌上的茶包道,“你去寻一方素色的锦帕来,不要有绣花的,简简单单即可。”
“是。”言歌转身出了屋子,不消片刻就拿着一方鹅黄色的方帕走了进来,“夫人瞧着这块可好?”
芙香一瞧,这帕子是横竖织锦纹理的,一角坠着同色流苏,没有一点绣图,简单大方,干净素雅,便点头道,“就这方了,你且把那包碧螺醉仔细的包好了,然后帮我唤林子进来。”
林子是茶舍打杂跑腿的小厮,年纪小小却机敏灵活,很得芙香的喜欢。
“夫人,你唤我。”林子来到芙香面前,将湿漉漉的双手往身上一擦,憨憨一笑,露出一个可爱的酒窝。
“做什么呢,沾了一手的水?”
“帮着姐姐们洗莲子呢,姐姐们说要做冰糖莲子羹,可非要我干活儿才有的吃,嘿嘿。”
“嘴馋的,言歌,一会给他端碗酸梅汤祛暑。”芙香轻轻一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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