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我才发现,哪里是转性子了,根本就是被更新鲜有趣儿的姑娘家给勾魂勾走了。你什么时候得空移驾去我那里瞧瞧,可怜我那里的姑娘哦,每日闲的都在那儿抓蚊子玩了!”
“姨娘你真误会了,我茶舍的姑娘家都是卖艺不卖身的,打从她们跟着我的那一天起就是签了死状的,若是违反了规矩,我定是不饶不留的。”芙香将言歌端上来的已切好的青梨推至金步摇的面前,“姨娘先消消气,尝口青梨润润嗓子再同芙香说也不迟。”
“说个屁!”金步摇啐了一口,恨恨的指着芙香道,“你若有本事,就打开门做生意堂堂正正的和我画舫一较高下,别有的没的整那些看似清雅实在腌臜的下三滥手段。什么卖茶不卖色,我看都是幌子,这儿指不定怎么不干净呢……”
“姨娘。”可当金步摇正骂的酣畅淋漓的时候,一个脆如黄鹂儿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。
芙香侧头看去,这才发现金步摇的身后还端坐着一个女子。
“姨娘,咱们出来,毕竟要顾着画舫的颜面不是。”那女子缓缓起身,一阵风恰巧从开着的窗子里吹入,扬起她的墨发如丝。
芙香惊觉,这女子,竟美的几乎令人挪不开视线。
其实论美色,芙香这些年也见过一些,可这说话的女子却真正是倾城之姿,绝世独立。只见她蛾眉颦笑,莲步乍移,云堆翠髻,环佩轻摇,翩然福身,千娇百媚。
“妾身凤嫣然,见过芙香夫人。”那声音,宛若空谷之音,悦耳动听。
“凤姑娘快请起。”芙香上前虚扶了她一把道,“姑娘这一声夫人芙香愧不敢当,你我看似年纪相仿,姑娘唤我名讳即可。”
“姨娘是个急性子,言辞难免不中听了些,若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夫人多担待。”凤嫣然对芙香的客气置若罔闻,依然对她用了尊称,“但是,姨娘心疼我们这些姑娘,便是无论如何也要同夫人来讨个说法的。”
凤嫣然出口之音吴侬软语,却句句精简点中要害,“嫣然也想知道,如今夫人的茶舍不论是明着暗着,都让我们画舫的姑娘日子不好过了。若是夫人明着同画舫做一样的姑娘生意,那我们也无话可说,可夫人又口口声声说卖的是茶而非色,那夫人这样将我们画舫置于何地呢?”
见芙香沉默不语,凤嫣然又继续道,“虽说敞开门做生意,好与不好各凭本事,但嫣然同姨娘想要的无非是一个双赢的结果。如若不行,我们画舫卖茶,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。”
话她都是点到为止,她相信芙香是个聪明人,不会不明白金步摇和她上门来这一趟的用意。
“不请自来,还望夫人不要责怪,姨娘这几日为了画舫的生意劳累操心,出来久了怕是体力不支,我们就先告辞了,多有打扰,夫人不必送了。”凤嫣然三次开口便收了尾,连当面回答的机会都没有给芙香,就温柔的扶着金步摇出了茶舍的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