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称我为贵客,怎的连一杯茶也不让我喝?”她一边说,一边直径走入了方亭内,自顾自的坐在了苏伯年刚刚坐过的石椅上。
“我没有?我避世多年,该忘的早忘了。”苏伯年跟了进来,似笑非笑的看着花扶柳又说道,“你应知我这园子为何起名叫‘悠然不问’的。”
“悠然见南山,从此不问事。”花扶柳叹了口气,戏谑道,“以大人那赛诸葛的聪明才智,取这样直白的四个字,真是难为大人一番苦心了。”
见苏伯年沉默不语,花扶柳继续说道,“大人若真不问世事,何苦死死守在晁新二十年不曾离去?大人要的不简单,扶柳要的却很简单,扶柳只是想了结一桩成年旧事罢了。”
“你自己都说是成年旧事了,过去便过去了,何苦为难自己。”
“大人是扶柳敬重的人,大人不帮扶柳,可扶柳倒愿意助大人一臂之力。”
“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?”苏伯年轻轻一笑,“扶柳,别傻了。”
“大人手中有太多的棋,明的暗的,好的坏的,能掌控的,不能掌控的……”花扶柳的玉指抚过面前棋盘上一颗一颗黑白交错的棋子,略有所思的说道,“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,或许恰恰能牵制住太子党的人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苏伯年眼中闪过一抹锐光,却粉饰太平,偏做无恙。
“扶柳的话点到即止,大人收了这丫头,只有好处没有坏处。不然,扶柳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算计大人您的啊。”花扶柳卖了个关子,吊了苏伯年的胃口,也尊重了芙香。毕竟有些事儿,由她来说,还是不妥的。
“这么多年了,你的脾气性子倒是一点都没有变。”
“变了。”花扶柳听苏伯年这说话的口气,就知事已成了一大半了。“早年那些青涩鲁莽,如今都沉了。大人瞧,我也已经年老色衰了呢。”
“呵,那丫头想必到现在还不知道,她自己已成了你手中的一颗棋子吧。”苏伯年从棋碗中拿出一颗黑色的玉棋,“啪”的一声丢向了棋盘。
盘上原本摆放的棋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散,黑白跳动,杂乱无章。
“可惜了大人的一盘棋。”花扶柳避而不答,望着远远那抹粉色的身影感叹道,“人如棋,棋如人。下棋,下的是心境,扶柳自问没那个能耐,那丫头就靠大人指点一二了。”
“无妨,本就是一盘死棋,这一天降奇兵,或许真能置之死地而后生。”苏伯年敲了敲柳木棋盘,“但愿真是奇兵才好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花扶柳见事已成,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,“大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,奇兵不奇兵的,还不是您调教了算?”
“可惜了那丫头小小的年纪。”苏伯年摇摇头,眼中确实有些不忍。
“大人放心,她担当的起的。”花扶柳起了身,“如此,扶柳就祝愿大人马到成功!”
“你真放的下?”花扶柳的爽快到让苏伯年有些惊讶了。
“我相信大人定不会让扶柳失望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