细长。此刻这位重病在身的一国之君,已是双眼凹陷,眼圈乌青,面颊枯黄,容如蜡人一般的没了生机,没了霸气。
他,只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迟暮老者,害怕死亡,不想放权,却又无奈不得违抗天理。毕竟,人终究斗不过天,斗不过命!
“十皇子云璃吗?”苏伯年怔怔的看着面前允帝,似疑问,又似喃喃低语。
“对,云璃‘性’子端敏,仁心向国,选他咳咳……未必会有一个咳咳……前程似锦的大央,可他却也咳、咳咳……却也不会断送了大央的未来……”允帝吃力的说完了这几句简短的话,早已气喘吁吁,薄汗微显了。
“皇上考虑的及时。”苏伯年镇定的曲膝跪拜,然后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满脸动容的说道,“十皇子宅心仁厚,又有淑妃娘娘这个家世显赫的生母辅佐,想必定能成为承我大央威武的好君主的。”
允帝听了频频点头,颤抖着双手沙哑着嗓子道,“替,替朕拟诏、诏书。”
苏伯年又是恭敬一垂拜,随后才从容不迫的起了身,走到了案台前,提起笔,润了墨,静静的等着允帝开口。
“天地社稷,自古帝王继天立极,抚御还区,必建立元储,懋隆国本,以绵宗社无僵之休,朕仰为祖宗谟烈昭缶,付托至重,承祧行庆,端在元良。十皇子宅心仁厚,恭懋谦让,人品贵重,深宵朕躬,必能克承大统,着册立为皇太子。宜明申布,咸使知之。”
这一番话,允帝说起来,整整耗去了一刻钟的功夫。苏伯年落笔成字,一边写,一边重复着笔下之言,允帝听闻,闭着眼满意的点着头。
当最后一笔落成时,允帝沙哑着声音说道,“取来,让朕瞧瞧。”
其实,他早已是老眼昏‘花’视线模糊了,但是苏伯年却还是不敢怠慢的将诏书呈在了他的面前。
摇曳的烛火更‘花’了允帝的眼,只见他费神的定睛瞧着,看似看的很认真,可只有苏伯年知道,他其实什么都没有看进眼中。
忽然就在此刻,东暖阁外响起了阵阵脚步声,紧接着云璟身着公服,恭恭敬敬的垂立在了‘门’外。
“你……滚……”允帝还记着白天他和云昊火烧青云台的事儿,更何况他对这个出身低贱的儿子素来都没有什么好感。
“父皇,儿臣查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,一定要向父皇禀明!”哪知云璟不但不走,反而直直的跪下了。只闻他语气诚恳,句句动情的说道,“父皇的身子骨一向硬朗,儿臣记得早些年父皇还亲自出征南山,壮硕矫健。所以父皇突然这一病,儿臣就觉得此事颇有可疑。因此儿臣多日来命人仔细检查父皇一直饮用的补‘药’‘药’渣,却发现里面有一味毒‘药’。”
允帝一听,瞪大了眼睛就猛烈的咳嗽起来。
“这味毒‘药’唤命岁骨,若不仔细,是很难发现它‘混’在了父皇每日食用的补‘药’中的。这味‘药’毒‘性’极慢,查到这件事儿的程院判告诉儿臣,按着父皇的脉象来看,父皇服用岁骨,起码已经超过三年以上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