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“是。”苏伯年闻言,连忙来到了暖阁的案台前,执起了笔架上的‘毛’笔,推平了宣纸,让笔尖沾满了香墨,拢起衣袖静静的等着允帝的下文。
“皇子云昊,不法祖德,不遵朕训,惟肆恶暴戾**,难出诸口……朕自云昊幼时,谆谆教训,凡所用物皆系庶民脂膏应从节俭。乃不遵朕言,穷奢极‘欲’,逞其凶恶另更滋甚……今昭告于天地、宗庙,废其太子之位,以正朝纲,兼儆效尤,望后人以此为诫,悉心国事,攘除邪气,扬大央国威。”
一字一句皆由口出,允帝看似面‘色’平静,尊容安详,但是心却在滴血。
于是,就在苏伯年提笔疾书的时候,东暖阁里却是呼喊声此起彼伏一般的炸开了锅。
“父皇,父皇!儿臣知错了,儿臣真的知错了父皇!”
“陛下,陛下三思,太子虽顽劣,却是聪慧机敏,从小又是陛下养在身边看着长大的,感情至深,无可附加。”
“陛下,太子一时糊涂,却也已深刻的反省了过失。望陛下三思而行,以免日后悔恨不及啊陛下。”
“陛下……”
可在这一片制止声中,却唯独少了左相那略显苍劲的声音。
望着眼皮子底下那‘乱’成一锅粥似的高声“谏言”,允帝突然感觉乏了,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之感漫天席来。他慢慢的坐起了身,推开了身边小太监的搀扶,然后握紧了手中的杯子,又狠又准的举手一摔。杯盏砸在了太子的额头上,碎裂的瓷片立刻将太子的额头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。
整个东暖阁从里到外顿时鸦雀无声。
一股血腥味在空中四处弥漫,太子傻了眼的伸手触额,手掌瞬间沾满了粘稠的鲜血,可他竟惊恐的忘记了疼。
“滚。”允帝淡淡一笑,可那笑容里却盛满了无尽的哀伤和浓浓的失望。
“父……”
“滚!”允帝突然拔高了声音,整个人也跟着瑟瑟颤抖起来。
太子就这样满头鲜血、满眼错愕的被人架出了东暖阁。片刻之后,整个东暖阁里除了允帝之外,就只剩下刚刚落下最后一笔的苏伯年了。
“子禾。”
“臣在。”
“诏书拟好了吗?”
“是,陛下请过目。”苏伯年端着飘着墨香的纸踱步走至允帝的面前,然后恭敬呈上。
允帝只匆匆的扫了一眼,便又靠回了软枕上,有气无力的说道,“就这样,择日宣读吧。”
“陛下。”
“怎么,你也要劝朕?”允帝的声音听起来很累,很累,“子禾,从以前开始,你不就是最不看好太子昊的吗?”
“可是陛下,您这突如其来的废了太子,那就势必要有一番腥风血雨的储位之争的。”苏伯年低着头,出口成句看似处处都在为允帝设想筹谋,其实他也只是想最先知道皇帝的想法罢了。
“储位之争?”允帝无情的笑了笑,“那就争吧。胜者为王,兴许才是我大央的帝王之道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