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,拨开盒上的铜扣,朝盒子里看了一眼,只见三粒丹丸并排置于其中。
阿霁满心欢喜地等着收钱,却听那公子幽幽地说:“我说你们这一老一少也够贪心的啊,三颗大力丸,就想卖十两银子。”
说着,“啪”地一声将盒子扣上,扇子抵上阿霁的下巴,将她的脸抬起来对着自己,红衣公子笑吟吟道:“本公子床笫不能?你是试过,还是想试试?”
阿霁憨厚地笑着,果然这帝都的人比别处精明,往日他们也不是没碰到过被揭穿的时候,但那些人大多冷嗤一声便拂袖去了,今日这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看出来了,还这么费心费力地陪他们演戏,其无聊之心可昭日月。
她倒是也不怕,买卖不成仁义在嘛,抬手轻轻将抵在下巴上的折扇推开,眯眼道:“公子玩笑了,小人亦是男子,出门混口饭吃,还请公子高抬贵手,”拱手,沉了声道:“这厢赔罪了。慢走不送。”
阿霁这扮男装的功夫,跟她这满嘴跑马车的水平不相上下,扮了近十年,面上施了药粉,几乎无人看得出来。
那公子一挑眉毛,说道:“本公子不在乎,今日就是你了,带走。”
话罢,身后随从便绕了过来,钳了阿霁的手臂便要将她拖走。完了完了,今日摊上事儿了,摊上大事儿了,这帝都果然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,这地方的人既精明又蛮横,这不都好几日没混上鱼肉了。
一直默不作声的孙老头儿一拍桌子站起来,厉声道:“放开她!”
然后桌子便塌了。
这也是他们逃命的一招,若是碰见惹不起的,孙老头儿便装装练家子,这一掌拍坏桌子的能耐,吓唬吓唬寻常百姓那是绝对够用了。
可这是什么地方,皇城帝都啊,一块牌匾砸下来,十个里头有三个都是达官显贵,什么阵仗没见过。岂容他们撒野。
红衣公子满不在乎,噙着笑甩开手中折扇,抬起头来,桃花眼面对阳光眯成缝,神态惬意,抬脚便要走。擒着阿霁的随从便要拖着阿霁一道走。
刚迈开一步,便见街上行人不知何时已齐齐顿下脚步,主道长街,从北往南接连下跪,那个整齐划一啊,绝绝是难得一见的大场面。
山呼声从长街一头传来,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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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天是对舞年来说非常重要的一天,所以那天发生过的事情,见过的人,她一样也忘不掉。便是那日上元节,她第一次看到銮驾里的公仪霄和皇后,第一次萌了春心,第一次在帝都行骗被抓包,第一次见了卫君梓。
也正是那日,她遇上了丞相荆远安,从那以后,她便不再是阿霁。
舞年看着卫君梓,愣了,而卫君梓似乎是有意偏了下头,将自己后颈处的红痣露给她看。而后眯起桃花眼,道:“这位姑娘看着好生眼熟,请教芳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