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主子是病痨子,所以近来办事总不上心。本宫看出你早有离去之意,是以今日你提出要离开,本宫没有拦你,还许你随意挑玉琼宫里的东西回去过年,听说你还打了三大包带出去,是不是呀?”
梅香傻了眼了,她从没想过那个说话总是温声细语的琼妃说话会突然如此尖锐,而且说的都是事实!
景妍熙继续说道:“除此之外,本宫还知道你心里妒恨,妒恨本宫待婉凝亲厚,有些什么事都是交给她去办,你便觉得本宫偏心眼,因而记恨本宫。可本宫自认为待你不薄,你要什么,便给你什么,就连平时也不曾打骂过你半句,你……”说着说着,景妍熙便红了眼睛:“你为何要恩将仇报?”
梅香彻底愣住了,目瞪口呆,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她本是想自保,才去陷害无辜的琼妃的。她可以自私地诬陷一个好人,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在这个时候看着红了眼睛、泫然欲泣的琼妃,莫名的,惭愧爬上心头。她把头低了下去,不敢再瞅景妍熙一眼。
玉琼宫里,静了。
现在谁都知道了,目前上演的戏码是一个奴才背主求荣的戏。可即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,也没有人敢吱一声。
因为,他们的主子是容妃,主子不说话,他们做奴才的哪敢说话?主子指白为黑,他们又怎敢说那是白的?
静寂良久,容妃终于轻咳一声,悠然冷笑道:“琼妃许久不见,还是这般的牙尖嘴利,梅香是你的奴才,自然不敢和你做对,你在人前这般恐吓她,她自然是什么都不敢说了。”
景妍熙对她笑了一笑,没说什么。
容妃对梅香说:“梅香,你先下去吧,待皇上来了,你就不必害怕琼妃什么了,一切都有皇上为你做主。”
梅香赶紧福了福身,道了声“是”,像是逃亡一样逃了下去。
等梅香走远了,容妃才舍得看景妍熙一眼,她看着景妍熙的眼神就像猫在看着爪子下挣扎的老鼠一样:“琼妃,莫说是梅香来揭露你的罪行了,就算本宫远在桂宫也有所耳闻。听说你在玉琼宫中打开宫门,夜夜笙歌,本以为是你雅兴正浓,却没想到居然是为了一个男人?!哼,本宫已命人去擒拿那胆大包天的刑正卿了,琼妃,待到皇上面前,本宫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!”
景妍熙挺直了身子,朗声说:“我问心无愧,只是容妃你今日待我如此,日后可不要后悔!”
容妃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:“琼妃你到如今这个地步还如此嘴硬,还真像你的性子,本宫还以为你大病一场之后,便变了一个人,没想到法事一过,又变回来了呢,看来内务府的人果真没有欺骗本宫。来人,内务府有赏!”
奴才带着赏银下去了,景妍熙仍在静静地等待着:容妃对他人是“赏”,那么对她便就是“罚”了。
果然,打赏完之后,容妃含笑望着她,眼中有说不出的玩味:“琼妃如此不知检点,本宫的确无权处置你,但小小惩罚却是可以的。琼妃,皇上议事完便回过来,你就到玉琼宫门口去跪着等皇上驾临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