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妃雍容的笑容冷了。
景妍熙知道为何。
因为她不再对她卑躬屈膝了,也不会再给她揉捏了。
“莫说这些了。”容妃微笑,伸手让蔚薇扶着,她提着裙角,缓缓地踏上了台阶,“外头如此寒冷,妹妹不请姐姐进屋坐坐吗?”
景妍熙微笑:“妹妹这玉琼宫的大门从来都是敞开的,姐姐随时来都可以进来。”
容妃笑了一笑,携着景妍熙的手,便带着进去。一边走,便一边言笑晏晏:“妹妹在外头等得可有些时候了?天寒地冻的,玉琼宫里头的人又不够使,你瞧这门口的寒冰都没洒扫去呢,若是妹妹脚下一滑,可不就从台阶上跌下去了么?上回妹妹从冷宫回来,便就是冷宫无人洒扫,这才台阶上结冰,让妹妹摔了下去。怎么妹妹这一次还不长记性,偏要站那么高,也不怕再摔一次?要知道,站得越高,摔得,可也就越疼啊!”
容妃这最后两句话说得可是咬牙切齿,生怕景妍熙听不出她话里的意味似的。
景妍熙抿嘴一笑,轻轻回道:“可站高处也有站高处的好,你站得越高,瞧见的东西也更多了。姐姐从来都没站在高处往下看吧?那妹妹便和你说说站在高处往下瞧的好当你站在高处之时,往下一瞧,众生不过蝼蚁。”
容妃冷哼一声,脸色已经拉下来了:“还好妹妹寝宫门前的梯子不算高,姐姐我还能走得上来,与妹妹并驾齐驱,不然可不就成了妹妹口中的蝼蚁么?”
“姐姐说笑了。”景妍熙颔首礼让。
容妃哼了一声,再也不理景妍熙,跨大了脚步,走到景妍熙前头去了。
景妍熙笑了一笑,心道:今日你走在我前头,他日我必让你走在我后头!
容妃并不客气,一进屋,便在主座的左边坐下。昨日之时,景妍熙谦卑,坐在了她的下手,可这一次,却是不遑多让,坐在容妃的右手边。
她与容妃,本就地位相当!
容妃紧紧地凝视着她,笑容越来越冷,也越来越狠。
她亦回以平淡微笑,仿佛四两拨千斤。
容妃终于忍不住开口针锋以对:“妹妹的那个玲珑丫头呢?平日本宫来这玉琼宫探望妹妹,妹妹身边总少不了那玲珑的丫头,本宫也羡慕妹妹身边有这么一个伶俐的丫头打点一切呢。还是说,她的伤并不如太医上报的那么轻,而是严重得不能出来见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