底细,那就不如不看。先求不可胜于己,方求可胜于敌。我们有精良地装备,严整的训练,如果步步为营,还打不下来这个寨子,那真是辜负了老板一片栽培。我的提议是,咱们和他们硬碰硬,就不信他们是铜皮铁骨。挡得住咱们几万发子弹!”
另外一个参谋也站了起来,说道:“王参谋的话说得对,任他『奸』似鬼,我们只要稳扎稳打,怎么打也能赢下这场仗。步步为营。伤亡也不会大。长官,下令吧。”
黄镇山站了起来,看了看周围这些年轻的脸,最后一拳敲在桌子上:“好,那参谋部拟出计划,做好准备,三天内拿下山寨!”
已经是第二天深夜。平时本该都睡觉之后静谧的山寨。此时天井里却是灯火通明,几百只火把映得整个大寨通红。
徐九站在聚义厅门前地台阶上,身边堆着七八口箱子。一如往常站得笔直地他,眼神却比昔日更加凌厉,狠狠地盯着下面地弟兄。盯了半天,他终于开口说话了。
“敌人,三千左右,已经是探明了的。可来了咱这山头,遇上我,那就是连耗子也别想跑出去!今儿个。咱们在自己地地头儿办了这帮土孙,让他们知道咱们地威风!这个意思,好是不好啊?”
“好!”
“像不像个爷们儿?再问一次。好不好?!”
“好!!!”
徐九嗯了一声,跨前一步,头一偏对着张克武招呼道:“抬上来!”
众人嘘眼看时,先是两个人抬着个端饭用的条盘,条盘中并排放着两颗人头,这两张脸是寨子里人人相熟的,一个是章管事,一个是四当家。如今一片血肉模糊放在案下。死人眼瞪得溜圆,煞是吓人。
“我在山下棺材铺定了五百口棺材!这两个王八蛋想逃跑,让我做了。这一仗打坏了,就照这样子每人一口,军中无戏言!”徐九冷眼扫过全军,嘴角抹过一丝嘲弄的笑意,“狭路相逢勇者胜。只要胆大敢杀人。此战必胜!”他嘴一呶,人头已被撤下去。接着又抬上来两盘,上面盖着红绸,却不知是甚么物事,福康安一把将绸布扯掉扔了,只见灯烛下两个盘子里一溜样的密行排列,都是锃明噌亮白花花光灼灼的银洋,晶晶滢滢闪闪烁烁耀人眼目。土匪们一下子都直了眼,下头一片窃窃私议:
“大洋!”
“这么多啊……”
“正经的鹰洋!啧啧!”
徐九嘲讽似地笑了一声,回过头喊了一声:“把箱子都给我抬下来!”张克武把人招呼过来,一步一挪的把七八口箱子抬了下来,放在了徐九面前。
徐九围着箱子游走踱步了半天,突然停了下来,一脚踹翻了一口箱子,接着又是一个接一个的箱子一脚踹开,八口箱子倒在地上,茬口崩开,满地『乱』滚的居然全是银洋!
接着他格格一笑,说道:“眼力不错。这是银洋,足『色』足两的银洋,发给大家壮壮行『色』,每人五十个,是你们跟我徐九一夜卖命钱!战胜回来,每人还有一百个。生擒头领者一千个,中等头目五百个,每个俘虏再加一百个。阵亡伤残按山寨规矩加倍赏钱,勒石铸名立在山寨大旗旁,老婆孩子山寨保他们衣食无忧!我不心疼大洋,你们心疼命不心疼?”
“不心疼!!!”
“很好,像个爷们儿!”徐九说道,“发银洋,一人一份!每人两斤熟牛肉,半斤酒,一葫芦水!”他掏出一块怀表,“三柱香时间发完。”
半个时辰之后,土匪们已被徐九鼓动得满心杀机,从头到脚照着平时『操』演裹得利利索索,长枪快鞋装备停当,个个满脸通红,鼓着眼睛盯着徐九只等他一声令下。徐九依旧是那慢慢腾腾的模样,游走踱步。突然,他拔下腰间佩刀,一刀把案台砍成两截儿,喝命道:“出发!”五百余人从山门前灭了火把列队出发,暗夜里只剩下连绵不绝的脚步声,渐渐的也消匿无形。
这时从聚义厅里一步踏出来的是大当家和一干头领们。大当家依旧是那个畏畏缩缩的模样儿,掂着小心,慢慢地走到一言不发的徐九跟前,惴惴的问道:“老九,怎么样了?”
徐九转过头来,看着大当家,冷冷地说道:“该怎么样就怎么样,人事尽了,就看天意在何处了。”
大当家苦笑道:“这回好了,咱们这些头领除了给老婆孩子留了些细软,自个儿是一个大子儿都没剩下。山寨地积蓄和这俩月平寨子得来的钱算是全没了。”
徐九望着大当家一伙,眼里透出的竟全是鄙夷:“钱没了,可以再挣;人没了,留着钱兴许连陪葬都没你的份儿!”说完一甩袖子,大步流星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