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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4年7月中旬,藏在深山一年了的黄镇山偷偷『摸』『摸』的下了山,避开人们的视线鬼鬼祟祟的就见到了陈晓奇。不知道是在山里恢复了自己的本『性』呢,还是这一年多来跟土匪们打交道太多结果,反正从头到脚他已经没了当初在美国那些严格训练出来的军人风范,浑身洋溢着一股子匪气。
这样也好,不管是什么路数的土匪,真正见到这位自封为“复兴军”二当家的家伙的人,没人会怀疑他会跟那些自命不凡的革命党扯上一块,倒是这种江湖草莽气息更让人信服和放心,尽管这种外在表象很是骗到了不少慕名加入进来的小股匪贼---真正的“复兴军”内部号令严格纪律森严,不管是训练还是装备都不是现在的匪贼和官兵能比拟的。
当黄镇山穿着一身粗布对襟敞怀的白汗褂子,头上带着一顶抽了圈儿的破草帽,宽松的黑布大裆裤子扎着绑腿,脚上一双千层底的老汉子布鞋,肩膀上搭着个灰扑扑的破褡裢儿,嘴上叼着一根荆条杆的铜锅烟袋,晃晃悠悠的进了陈晓奇的办公室事,第一眼竟然差点没认出来这家伙。
黄镇山往跟前一凑,裂开胡子拉碴的嘴巴『露』出满口的大黄牙,黑不溜秋的脸上一双贼兮兮的眼睛眯缝着,嘿嘿笑道:“老板!很久不见了,你可想死我了!”
陈晓奇把身子猛地往后一靠,拿手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说:“你他娘的离我远点!你这都多久没刷牙了,什么味儿啊这是!还有,你多久没洗澡了!浑身上下一股子酱缸的馊味!”
黄镇山站直了身体,满脸委屈的说:“你这可不能怨我啊!老板!俺们兄弟在山里难啊!您这里的物资接济不上,咱这不是没办法讲卫生的么?”
陈晓奇鄙夷的瞪了他一眼道:“你就拉倒吧!我还不知道你么?自打回国进了山,怕是如鱼得水飞鸟入林,这下子彻底撒了欢放了羊了,原先的一些好习惯好作风都忘了保持了吧?咱们物资虽然缺乏,但是你们这些五百人分量的供应向来没亏待啊!你就是偷懒!别找其他的借口!”
黄镇山嘿嘿乐着,脸上毫无愧『色』,随手抓过陈晓奇的玻璃茶杯“咕咚咚”一通牛饮,末了舒爽的长叹一声,又自己去墙角的净水机那里接了满满一杯,就跟自己的东西一样随手端着往墙角的排椅上一靠,破布鞋很自然的提起来踏在排椅面儿上,抬手拿下破草帽随便往旁边一扔,颠颠儿的颤动着大腿,嘿嘿笑着说:“老板,这个事情吧,你真不能怨我。你看啊,咱老黄那是上山当绺子的,按照您的说法呢这叫干一行得像一行的,你说咱跟在美国似的,整天的收拾的锃明瓦亮的,胡子刮的干干净净,牙齿雪白雪白的,皮鞋能映出人影儿来,那谁看了不怀疑啊!那还像是土匪么?所以啊,俺们只好牺牲自己的形象,为了工作和事业献身了!”
陈晓奇无奈的叹道:“你就编吧,你们压根就没过这心思,谁说土匪就不能刷牙洗澡穿干净了?我看你们是把那些东西都换钱送人情了吧?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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